“还能如何讲啊,你畴前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听她们讲过,不过就是让我们姐妹轮番养她们呗,苗嬷嬷讲她这几年力不从心,说到了五十就不仕进媒的差使了,还说,她跟平衙头最说得来,今后约莫在你这儿的时候最多。”余大奶奶慢悠悠捻着帕子。
“到劈面拎一包果子。”余大郎数了二十个大钱,推给余大奶奶。
余大奶奶用帕子包了铜钿,到劈面糕点铺子拎了两包点心,往娘家归去。
“你想去就去吧,这儿离你娘家不远,逛逛就到了。”余大郎将帐本放进抽屉里。
李家阿谁妮儿可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把织机拉走了!真不是个东西!
“那你想拿多少?”余大郎没好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义,唉!”余大奶奶一声长叹,欠身往前,“二阿姐,我们姐妹说几句体已话儿,二阿姐在平家,约莫向来没被人瞧不起过,可我在余家,唉,我家大郎那话是明说的,说我们是下九流出身!”
近似的话,她家三郎还真讲过好几次,问她如何苗媒婆对她们姐妹那么好,问她苗媒婆跟她阿娘是不是远亲的姐妹。
“苗阿妈和阿娘早就说过,定好的端方,一个带一个,四mm的嫁奁是你的事儿!”平三奶奶也掂了块云片糕,侧头看房梁。
余大郎想起他媳妇的嫁奁,心疼之余,又添了一重堵。
余大郎仓猝站起来,“别空动手,你给你二阿姐挑块料子,我到劈面去包几包点心,我记得平衙头爱吃芝麻酥糖。”
“你这话甚么意义?你这是嫌弃我了?”余大奶奶抱着余大郎的胳膊委曲起来。
余大郎正对着帐本,缓慢拨着算盘,余大奶奶瞄着余大郎算好了帐,笑道:“帐都对上了?你这算盘打得真快,我眼睛都看花了。”
“我没嫌弃你,这不是话赶话说到了。”余大郎烦恼的叹了口气,拉开抽屉,又数了三十个大钱,“再买两包果子吧,你就是归去看看,又不是正端庄经回娘家,哪用得着四色礼,咱家的铜钿不是你的铜钿?再说,买多了你阿娘也吃不了。”
“我担待甚么?我就不难了?我们家一大师子,整天没事都能生出一堆事儿来,我能经得起如许的折腾?”平三奶奶没好气道。
“他讲,你们苗阿妈是媒婆,你们家不是下九流是甚么?”余大奶奶慢吞吞道。
“你如何来了?”平三奶奶目光抉剔的打量着三mm。
“她们如何讲的?”平三奶奶欠身问道。
“提及来,最苦的就是大阿姐了,我们么,你公公是个衙头,我们家么,商户,大阿姐但是端庄的书香举人之家,也难怪大阿姐极少回娘家,也不大理睬我们,畴前我还抱怨过大阿姐,现在想想,大阿姐多苦啊,都被家拖累死了。”余大奶奶慢条斯理。
“阿娘捎话说想我了,前儿大阿姐打发人归去,也没见着我,大阿姐也很掂记我,这会儿店里没事儿,要不,我归去看看?”余大奶奶软声细气。
“你这话甚么意义?你这是嫁的不好啊,还是嫌嫁奁太少?你如果嫌嫁的不好,这可怪不到我头上,不是我的事儿,我也管不着!”平三奶奶筹办翻脸了。
“可不是,昨儿个我归去看阿娘,她正跟阿娘说老了如何如何样的话儿呢。”余大奶奶抿着嘴角的一丝笑意。
平家三奶奶眼看着料子和一堆点心,先打发人把她三mm带过来的点心各处派送出去,热忱的迎进她三mm,扬声叫人送点心送茶,筹措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