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抹了一把眼泪珠子,点头,抽泣着声音道:“探听清楚了,县衙的人说,是二夫人先动的手,二老爷为了护那外室才动的手,如果报了官,那也是二夫人的不是。”
闹到未时,苏芩终究回了苏府,她饿的肚子有些疼,赵厨娘从速端出一碗肉糜粥来,一脸心疼的唤苏芩快用。
吃完一碗粥,苏芩捂着另有些钝痛的肚子,坐在小木凳上,纤细身子伸直在灶台前,一张白瓷小脸掩印在火光里,晶莹剔透的都雅。
“红拂,前次我托你探听的事你探听清楚了吗?”苏芩问的是苏攒将顾氏推下阁楼致死之事。
苏芩抬头吃下一杯酒,壮了胆,脸上显出一抹娇羞怯意,道:“是我要嫁人了。”
男人靠在那边,没有说话。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给陆首辅贿赂,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是有件丧事。”苏芩垂着眉眼,暴露半张白腻面庞。
“姀姀,本日如何做这么多菜?你那里来的银钱?”苏博将苏芩拉到一边,觑看秦氏面色。
“不是贿赂,是本来……”苏芩微张小嘴,声音糯糯。
“肉。”苏蒲坐在苏芩身边,闲逛着小短腿,指着面前的水晶蹄髈,口水横流。
“慢着。”苏芩俄然开口,拦住苏攒,然后转头看向陆霁斐道:“写了断绝书再走。”
红拂红着眼,点了点头,哭的更加短长。
……
苏芩眼疾手快的往他宽袖暗袋内一掏,却拎出一只湿漉漉的绣花鞋。
“嗯。”一天哭三遍的红拂见有事要做,从速抹了一把脸,吃紧奔了出去。
以是这便是那厮想出来摧辱她的体例吗?
苏芩感觉有些头疼,她看了一眼哭的眼睛红红的红拂,笑道:“行了,擦擦脸,将这事去奉告二姐姐。不是我们不想帮,只是这事确是二婶的错。再者,现在这苏攒也被下了狱,算是得报应了。”
苏芩想起那日里苏府被抄家时的景象,不自禁身子一缩。
细算下来,偌大一个苏府,能撑起来的便只要苏芩一人了。
苏攒虽与苏府分了家,但二姐儿苏霁琴尚在二房,如若苏攒出事,苏霁琴也脱不得干系。
“不是贿赂?”男人又一挑眉,慢条斯理的伸手推开面前苏芩抓着银票的素手,嗤笑道:“既如此,那便无用多言,将人压下去吧。”
顾氏死时,已不是苏攒之妻,而那外室却因着肚子里头的孩子被扶正。如此一来,顾氏更是不占理。
大明律言:无端入人室宅庐舍,上人车船,牵引欲犯法者,当时格杀之,无罪。又言:眚灾肆赦。即因遁藏侵害而形成的不幸,可免于刑法以外。顾氏先是无端擅闯民宅,还脱手打了那外室。此两罪,便是在宅子里被人打死了也不犯法。
苏芩试了几月,确是有效,便将这事养成了风俗。
在她养病的这些光阴里,苏博不让她出门,她问红拂和绿芜外头可有甚么事,也皆被奉告无事。但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跳的短长,总感觉有大事要产生。
深知陆霁斐手腕的世人皆垂眸屏息,静待。真真是不幸了这份好色彩呀。
小厨房里只剩下苏芩一人。她将脸挨到膝盖处,谨慎翼翼的蹭了蹭,调剂了一下姿式。垂眸,看到本身半掩在裙裾下的那双绣花鞋,冷不丁便想到陆霁斐。
陆霁斐垂眸看半晌,一挑眉,声音骄易道:“苏三女人这是在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