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陈迹已被覆盖,瞧不出一点端倪,但脚上的小靴却在提示苏芩,这并不是一场梦。
梅花瓣纷繁而落,异化细雪,陆霁斐眼看着那立在梅花树下,柳夭桃艳的娇软小人,眸中隐显笑意。
“陆霁斐,我有话与你说。”苏芩蹙眉,又反复一遍,声音软糯,雪蜜般腻人,比赵嫣然那决计掐出来的声线不知好听多少倍。
话罢,秦氏伸手推搡了苏芩一把,“快去清算规整齐净,我们本日定要将那文书取返来。”
苏芩被那小丫环带着七拐八绕的进了梅林,触目所及,溯风凌冽,落梅如絮雪般簌簌而下,拂满一身。
苏芩挣了挣,没挣开,正气恼间,只听身边男人道:“苏府苏三,我陆霁斐的妾。”
“我们这套圈呀,谁套到了就归谁,女人被陆首辅套到了,可不就要归陆首辅了嘛。”人群里不知谁来了这么一句打趣话,众贵女面色一变,看向苏芩的目光蓦地锋利起来。
赵嫣然气红了眼,拿绣帕抹泪,委曲的看向陆霁斐,娇声道:“表哥……”
又羞又恼的狠狠顿脚,苏芩扯下挂在木施上的巾帕用力擦拭,直擦的肌肤泛红,隐显血丝,才堪堪停止。
当年陆春蓉能嫁到皇城,与她出众的长相脱不了干系。赵嫣然与陆春蓉像了三分,却更显纤柔娇弱,那副在冷风中泫然欲泣的模样,非常惹人顾恤。
不远处便是女人们矜持的娇媚软笑,苏芩往前迈一步,俄然感受面前一花,头顶有甚么东西落下来,箍在了她胸口,然后被一方宝地拦住,式微下去,堪堪挂着,只是被苏芩一挣扎后,便箍的有些紧,凉凉的带着冷意。
虽这几年都未相见,但苏芩在祖父口中却常能听到陆霁斐的名字。听他从一介白身,到现在权倾朝野的大首辅,此中的阴狠手腕,以及那令人发指的残暴程度不言而喻。只是当时祖父却未曾多提及这方面,怕也是顾虑她一个小女人胆量小,不敢与她多说这些朝堂阴暗之事。
这是陆春蓉的嫡生女,名唤赵嫣然。
苏府虽家败,但苏芩那股子娇纵气尚存。她见陆霁斐怕,难不成还会晤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怕?
走了半刻,苏芩与小丫环到梅园。
只是现在陆霁斐起家,她便如何看婆家如何不扎眼,干脆搬回了陆府,正大光亮的管起了陆府中馈。
恨不能那被套到的人,是自个儿。
苏芩看一眼曲水旁,公然摆置着很多物件,玉器古玩、吃食布偶,应有尽有。有些物件上挂着银套圈,可见这妇人所说非虚。
“哟,这是哪家的女人?竟被少恭给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