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太太朝清秋呵道。
清秋面露难色,叮咛小丫环去取了家法来。
苏芩已起家,她抱着铜手炉坐在炕上,脚下垫着大脚铜炉,歪着身子靠在正红色缎面软枕上,姿势袅袅,腮晕潮红。
二房老爷陆武忠,是个武将,任批示佥事正四品京卫批示使司。生性卤莽,是个实足莽汉。
“我告饶了……”苏芩歪着发髻靠在陆霁斐身边,用力蹭着。
清秋性子驯良,院子里头有丫环、婆子犯些小事,怕被姑奶奶惩罚,皆是先求到她这处。她能掩则掩,能帮就帮。
苏芩不着陈迹的撇了撇嘴。
全部屋内,都是陆春蓉咋咋呼呼的哭诉声。
老太太拉过赵嫣然的手细看,一脸心疼。
“听闻大奶奶过府,我这处正巧没人说话,便私心将你请来了,大奶奶可别抱怨我。”苏芩伸出纤纤素手,端起炕桌上的香茶轻抿一口。
“我猜她定要去跟老太太告状。”苏芩蹲在圆桌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霁斐说话,就是不敢出去。
……
“绿芜, 在沐盆里装半盆水。”
“爷。”蒹葭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面色丢脸。
老太太毕竟不是大师出世,依葫芦画瓢的在屋内摆置着一些古书书画,乍看一眼虽满屋刺眼争光,书香实足,但细看下来,倒是混乱无章,附庸风雅。
看出苏芩的惊骇,陆霁斐也想起那炕榻之事,他的视野扫向苏芩,勾唇笑了笑。
清秋服侍陆府老太太已稀有年,老太太倚之若摆布手。她在陆府未起家前便随在老太太身边,是陆府的家生奴。因着无能,老太太非常看重,是个表里都非常有脸面的丫环,就连陆春蓉都得给三分颜面。
陆春蓉的话虽说的粗,但却点到了老太太的内内心。
而老太太看到苏芩这副模样,面色更是丢脸,直接就叫清秋轰人了,连陆春蓉和赵嫣然都顾不上的就躲到了阁房里。
“哗啦”一声响,随耳房的门被推开,陆霁斐被沐盆里的水泼了满头浑身。
绿芜捡了绣鞋,吃紧跟在两人身后。
陆霁斐勾唇,声音清楚道:“既然如此,那孙儿也不敢多留。”
陆霁斐迈步,伸手,想到耳房内阿谁娇花腔的人儿,便止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这厮不会真的活力了吧?
绿芜神采奇特的照做。
陆霁斐靠在缎面红色鸳鸯靠枕上,慢吞吞的捏着那只不循分想逃窜的玉足,捏着粉嫩圆胖的小脚指,开口道:“妇女痴,可免予缘坐。”
老太太面色煞白,坐在炕上的身子都在颤抖。
苏芩被陆霁斐倔强的带回了耳房,她用力挣扎着,摔在炕上,头昏脑涨的滚了一圈后,一把拽住陆霁斐的宽袖,仰着小脑袋,声音细糯糯道:“那老太太如何俄然放人了?你是不是做了甚么好事?”
苏芩捂着被咬疼的唇,红着眼,狠狠的将炕上的软枕朝男人扔畴昔,但男人走的快,那软枕砸到撩起又放下的厚毡上,被掉队来的红拂捡了起来。
清秋拦住随在苏芩身后的绿芜,亲身搀扶着苏芩进房。
赵大奶奶在陆春蓉那处受尽了礼遇白脸,这会子被苏芩如此细心对待,不自禁双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