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子!”苏芩薄弱的身子被顾氏撞开,后腰处撞到雕花木门,闷哼一声,疼的钻心。
苏府余钱没剩多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因着赶上元宵节,本日秦氏特地叮咛买了一个猪头返来。猪头便宜,在寒天也不易坏,能多吃几天。
“二婶子,我们都分炊了,你的事,老祖宗管不了。”苏芩领着红拂和绿芜拦住顾氏,就是不让她进屋见老祖宗。
“三女人客气。”赵厨娘笑的眯了眼。
屋内火盆里焚着凝神的百合草和松柏香。老太太戴着貂皮抹额,歪在榻上,面色不是很好,但比拟于先前面如纸灰的模样,已好上很多。她刚吃了药歇下,还没睡上半晌,就被顾氏硬生生吵醒了。
两个丫环会心,一把捂住顾氏的嘴将人往外头拖。却不防,顾氏俄然狠恶挣扎起来,一口咬住绿芜的手。绿芜吃痛,一缩,顾氏猛地一下撞开两个丫环,往正屋里冲。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现现在这就是你该为的,快。”苏芩不由分辩的把面粉团塞到苏浦泽手里,然后领着噗噗跟在赵厨娘的屁股背面乱转。
苏芩摆手,捂着后腰,面色微白,鬓角处有盗汗滑落,可见这一下撞得不轻。“去,去里头看老祖宗。”
里头,顾氏已经哭诉开了。
“待猪头煮好了,奴婢再给三女人和四女人一人煨上一个红薯,那滋味可好的很。”
顾氏哭闹的启事,是二老爷苏攒竟然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
“老祖宗,这事您必然要替我做主啊……”顾氏跪在老太太的矮足断榻边,抽抽泣噎的哭着。
“三女人和四女人往这处坐,和缓。”赵厨娘让出烧灶。那处火光红印印的瞧着就和缓。
顾氏面色一喜,正欲起家,苏芩上前,一把拦住顾氏,然后与老太太道:“老祖宗,这事还是等您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女人,您晓得吗?奴婢今早上出去买菜,听到外头的人都在传,说二夫人被顾府轰出来了。二姐儿跟顾家大郎的婚事也告吹了。”
苏府已经没有多少财帛,划了院子给顾氏住出去,主院还是留给老祖宗。秦氏带着大房和三房的人挤在老祖宗的院子里,衣不解带的顾问了大半月,老太太的身子总算是好转些。
赵厨娘是个做猪头的妙手。
元宵前夕,苏芩领着噗噗,带着两个丫环,坐在小厨房里搓小元宵。
苏浦泽立时皱起一张小脸,呐呐道:“君子远庖厨……”
顾氏被绿芜和红拂一左一右扯着,弄得发髻狼藉,浑身滚满脏污雪渍,那里另有常日里那股子趾高气扬的放肆崇高气。
“三姐姐。”小厨房门口,传来苏浦泽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娘来问,元宵做好了没有。”
说到底,只要顾氏领着二房分了出去。
苏浦泽回身,挺着小胸脯,身高只到苏芩腰间。他板着一张小脸道:“书上说:灯火华得财帛,干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嘉小;火华则拜之,干鹊噪则餧之,蜘蛛集则放之。蜘蛛为吉兆之虫,故谓之‘喜虫’。蜘蛛兆喜,意‘喜虫天降’。”
老祖宗身子刚好些,这顾氏又要闹甚么。
老太爷的丧事,终究挨了畴昔。大老爷苏博和二老爷苏攒也被放回了家。秦氏应顾氏的意义,分了家。老太太跟着大房,三房张氏领着泽哥儿也一道随在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