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幽幽抬眸,一双眼水雾雾、泪蒙蒙的浸着黑珍珠,眼尾氤氲散开一层薄雾,透着粉嫩桃花色,柔弱无骨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嚎啕大哭起来。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苏芩的手捏在掌心,悄悄的揉搓。
耳房很小,也很粗陋,只要一套桌凳,外加两张床铺,一看就知是常日里看门的门房憩息的处所。
背面的话,苏芩已经不想再去听了。她趿拉着绣鞋,“啪嗒啪嗒”走远,在沉寂房廊上留下一排溜的小巧水渍鞋印。
苏芩肝火冲冲的看着一改方才阴沉暗淡面庞的男人,气得连牙根都要咬碎了。
可本年,母亲和父亲却连她的生辰都没想到,只顾着给宝儿办满月酒。
苏芩咽了咽喉咙,哭的有些渴了。她眨了眨眼,悄悄暴露半头,看到男人正巧将那空奶碗放到梅花式的洋漆小几上。
“如果是世子,那为甚么要分开项城,到皇城来?”并且还像个乞丐似得被祖父领了归去。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芩,那方才暴喝一声的兵士一阵惭愧难堪,赶快道:“我,我这不是针对你,只是这驿站里头住着的不是平常人,你如果路过,就快些走吧。”
苏博翻开配房大门,看一眼房廊下残留着的鞋印,略一思考后转回屋子里。“是姀姀来过了。”
兵士吃紧上前,想去抓人,却不防身后的人更快,直接上去一把就将人给揽进了怀里,然后拉着胳膊扛上了肩。
驿站大门前守着两个兵士,看到苏芩,赶快上前反对。
“没体例,谁叫我们连庄子、铺子都没留下几个呢。”
“哎……”兵士不敢拦人,只觉自个儿这粗糙的手连碰一下人都是轻渎。
那兵士看着于心不忍,“那,那要不你进耳房里头吃杯热茶再走吧?”话说完,那兵士从速推开了一旁的角门,引苏芩出来。
小女人大了,并且已经嫁过人了。苏博再不能像畴前苏芩小时那般排闼而入,在她蹬被时晚间跑上十来趟,只为给她掖被;在寒冬腊月时用温好的烫炉给她暖床;在三伏天时坐一整夜替她扇大葵扇驱热。
兵士大惊失容,举着长枪欲上前救人。
“这事我早就想好了,我们就在紫藤阁内办一桌,请些靠近些的人。”秦氏的声音压的很低,该当是生恐吵到了宝儿睡觉。
男人低哼一声,持续玩弄苏芩的手,不置可否。
苏芩的喉咙又干又涩,她想吃水。
臆想被打断,男人没有说话,本来漫不经心的脸上高耸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寂来,眸色黑的深不见底,就跟黑云压顶似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