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雨淅淅沥沥的落个不断, 苏芩身穿藕荷色外衫,撑着下颚靠在缎面靠枕上,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残局。
天气还是有些冷,斐济的身材固然好,但也禁不起如许折腾吧?
苏芩持续叉起小手手。哼,这可比她拼了吃奶的劲拧人,却除了拧的自个儿手指头疼的短长外,男人皮糙肉厚的一点事都没有好多了。
“你,你个混蛋!”小女人瞬时便红了眼,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里堆积起泪珠,兜兜转转的挤在眼眶里,颤着眼睫,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大哭起来。
“这是我小时,祖父给我打的。”苏芩鼓起脸颊,恨恨道:“若不是我小时候太小,戴不了这么大的耳环,还轮不到你来戴呢。”说完,小女人嘟囔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芩吸了吸口水,“我们是酱爆还是清炒?”
男人的肌肤白净,那发丝很黑,以是便显得格外较着。
苏芩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将其插到那耳环内,然后俄然猛地一下往下扯。
已是掌灯时分,雨渐歇,檐下滴落窸窸窣窣的雨珠子,打在槅扇外的那株芭蕉叶上。芭蕉长势极好,阴满中庭,叶心舒卷,“啪嗒啪嗒”三点五点接着水珠,声音清妍,若假山落泉。
男人的眼睫很长,从池面上透出来影子,清楚如扇。往下是那勾出半弧的金耳环。
男人挑了挑眉,暴露一副忍俊不由之态,“我的姀姀何时这般聪明了?”
铜镜有些恍惚,模糊显出一个男人身形,青丝玉冠,长袍俊容,左耳上戴一只金耳环,熠熠生辉。
“有些俗气。”
夜色喧闹,风吹草动。
“吱呀”一声,房门被翻开,男人撩袍跨步出去,脚上湿漉漉的带着浑泥水。青山自柜中取出新鞋, 替斐济换上, 然后又帮人褪下披风, 挂到木施上。
“我要归去解残局。”苏芩被斐济拉着走在房廊上,脚上的海棠屐收回清脆敲击声,“啪嗒啪嗒”的就跟昨晚落的急雨似得那么密,也衬出苏芩还是沉闷的心境。
斐济神采懒惰的靠在缎面靠枕上,用膝盖抵住小女人的肚子,“该当是我的断发。”
男人摸了一把螺蛳,扔到岸上。
这香味,是苏芩身上自带的女儿体香。常日里尚没那么较着,只要靠近闻了,才气嗅到。但一旦到了榻上,小女人浑身香汗淋漓时,这股子甜香便特别较着。飘飘悠悠的偏又非常浓烈,呼进鼻息间,跟催.情香似得令人兴趣大起。
自到徐府,苏芩便发明斐济完整不似在外头表示出的那么暴戾霸道,反而规复成了平常做陆霁斐时的那副清冷常态。苏芩不自禁的开端揣摩,难不成这厮只是因着不想被那些人发明他是陆霁斐的究竟,以是才会营建进项城郡王世子那么一个倔强霸道,完整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
大抵因为是给敬爱的孙女特地打的,以是金耳环的用料实足,斐济戴在左耳上,适应了好久才感觉没那么重了。
螺蛳湿漉漉光滑腻的带着股腥臭气,苏芩有些嫌弃。但一但动起来,就忘了这事,从速大歉收似得将那些逃窜的小东西一个个逮返来。
耳环是金子打的,圆圆一小片,上头缠绕着一株蒹葭。栩栩如生,精美如活物。
苏芩抽出男人手里的书,拍在炕上,然后下炕,趿拉着绣鞋走到男人面前,尖细的小小下颚几近戳到男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