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斐济,我感觉……”苏芩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男人侧着身子,伸直在她的被褥里睡着了。
郴王死力辩白,但苏芩体贴的不是这件事。
苏芩用指尖轻捻了一点,细细的压实,发明这确切是红泥,而不是甚么染料东西。她蹙眉,抬眸看向男人。
苏芩胡思乱想间,俄然想起那日里看到的黑衣人,神采一凛,难不成是阿谁黑衣人?
项城郡王世子一阵沉吟,然后转头看向苏芩道:“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去苏三女人房内,一道赏赏花,吃吃茶,压压惊吧。”
“谁?”屋内实在太暗,郴王哑着声音开口。
青山不卑不亢的立在那边,神采如常。
“这如何能行呢!”夏老夫人尖声道:“月儿肚子里头另有孩子呢,若跟这苏三住了,那里另有安生日子。惟仲呀,你莫非忘了郴王妃肚子里头的孩子是如何没的吗?就是这苏三做的鬼!”
苏芩又道:“本宫只是想看看殿下。”
苏芩推说身子不适,先回了屋子。
苏芩终究憋不住,走上去道:“那郴王,是你杀的吗?”
苏芩身子一凛,双肩被郴王扣住。
男人身高腿长的,贴着她的沉香色被褥,颀长身材委曲的伸直着,长袍搭拢,青丝微垂,暴露袍下的缎面绸裤。白净俊脸上眼底泛青,仿佛是昨夜没睡好。
“冯公公。”夏达立在院中,身后就是陈颖兰的尸首。
冯宝领着西厂的人急仓促过来, 将皇庙团团围住。
她昨夜吃了酒, 竟睡得那般无知无觉, 连陈颖兰死了都不晓得。
院中的槐花树浸着潇潇风意,簌簌而响,男人衣袂飘飘,神采自大。
沈宓站在她身后,眸色淡然的攥紧宽袖暗袋内的和离书。
那两个看门的面面相觑,不敢放人出来。
这下一个,也不知是要轮到谁。
世人寻声看去,只见院门口慢条斯理的行来一个身影。穿玄色衣袍,束白玉带,身形俊美,凤姿玉朗。
苏芩的肩膀被扣的很疼,她白着一张脸,用力挣扎,却不防郴王猛地向前,竟要去撕扯她的衣裳。
苏芩一走,世人也作鸟兽散。
不过毕竟此人是世子,脸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陈颖兰的尸首被盖着白布, 置在院中。发疯了的郴王被世人一齐关进了后配房内。
苏芩先嫁与陆霁斐做妾,那陆霁斐死了;后又传出郴王要娶她做侧妃,转眼间,这郴王便死于非命。
郴王碎碎念的声音一顿,他转头,看向苏芩。
……
不过郴王的靴子上,好似也沾上了红泥……这厮昨早晨,是跟郴王在一处的?
苏芩看一眼他搭在榻旁的长靴,嘟囔一句,提裙从榻上起家,哈腰半蹲下来,举起男人的腿,双手垫着绣帕在长靴后跟处,艰巨的替他将脚上的靴子给褪了下来。
“绿芜。”
“青山,我传闻昨早晨动静颇大,我如何没听到声?”苏芩道。
“哈哈哈,我是天子,我是天子……朕是天子,你们两个贱民快放开朕……”
苏芩低眉顺目标蹲身施礼,“世子爷。”
“姀姀?”郴王一阵冲动,他从绣墩上站起来,吃紧朝苏芩的方向走过来。
“不是你?那是谁呢?”苏芩有些急。她的事还没问清楚呢,这线索就在郴王这处断了。
长靴上沾着湿泥,另有些枯枝败叶,靴底边沿是一圈若隐若现的红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