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端王府做死士的当时起，到受命去刺杀宁王一家，在四王之争的战乱期间驰驱繁忙，用血肉换来职位与名誉，最后和她相逢。
四周的统统在这一刻化为安好，甚么也看不见，甚么也听不到，像是一个庞大的浑沌将他困在此中。不着天，也不着地，一向浮浮沉沉。
她蹲下来，纤细的手指勾起他的一缕发丝，明显是和顺的行动，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阳，陆阳。”
还是这双眸子，媚眼如丝，说话的时候语气会不自发上扬，她常常如许，抱着他的胳膊边摇边撒娇：“好夫君，我好饿，我要吃东西……”
微凉的指腹松开，陆阳连昂首的力量也没有，直挺挺地往下垂。上方，听她冷声说道：“临死前好好记着我的名字。”
陆阳盯着她的笑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是为了……这个……才嫁给我的？”
他记得这个时候。
他望了她一眼，关上柜门。
乾兴十八年。
他撑起家子，面前很迷蒙，说不清是泪是汗还是血。
“这也要问为甚么？”她满不在乎地咬了一口糕饼，神采天真天真，“我喜好你啊，这个来由不可么？”
“没有。”
……
“是我啊。”
身边一人拱手道：“部属愿带十五人先平常德去做筹办。”
他尚在入迷，半晌没有回声，世人不由侧目。
经心筹办了这一年，哪怕连身子也能够不要，只为了杀他……
“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的喜好……”
他忙说不是，“……部属方才失礼了，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哪怕有，最后的结局说不定也不会窜改。
“你……是你……”
――“陆大人想必不会晓得，在您风生水起的这些年，我过的是甚么样的日子。”
“陆大将军火宇轩昂，威名远扬，眼下得见公然名不虚传，臣女倾慕已久，本日大胆，想请皇叔赐婚。”
端王点头说好，摸着下巴揣摩半晌，弥补道：“陆阳再领二十人断后吧。”
结婚后，她几近整日围着他转，捧着糕点盘子从前面搂住他，精美的小饼凑到唇边。
“你本日有些心不在焉，大事上可别出乱子。”他下了死号令，“本王的成败在此一举，这件事，只许胜利，不容有失。”
白净的手指减轻了力度，指甲嵌入他手里，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淡薄的日光照下来，微微夺目。陆阳不太适应的抬手遮挡，掌内心却没有鲜血，他翻过手背，看到袖口上暗色的云纹，感觉很熟谙，但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早在七年前，本日的结局就已经必定了。
半晌后，陆阳才反应过来，抱拳施礼：“……是。”
刀子捅进身材里的那一瞬，震惊和疼痛一并涌了上来，钻心砭骨，掌中有温热光滑之感，陆阳艰巨地低下头，颤抖的手上血迹鲜明。
“我叫容萤，从今今后姓裴，不姓卫。”
萧瑟的冷风从脸上刮过。
这句话回荡在耳中，久久未散，如果当初没有害她家破人亡，没有那一场殛毙的雨夜，如果当时本身没有入端王府，他与她，另有这统统，必然会很不一样。
疾风，骤雨。
他用剑扒开宁王妃的尸首，“嚯”的一下拉开中间的柜门。
视野中昏黄且带着一抹嫣红，他在那片赤色里看到了她，和她本人一样，笑容带着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