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龙见郁侯身后摆布各立有一人,左边一人,年约三旬,身材中等偏高,边幅周正,虽是军人打扮,面庞却较暖和,气质不俗,猜到是郁侯宗子巴胜;右边一人气度不凡,年约二十五六,身长八尺,长方脸形,表面清楚,双唇紧闭,头戴铜盔,身披皮甲,腰悬利器,神采严厉,威风凛冽,疆场上见过,认得是郁侯次子巴蓬。
他们此行的目标地是郁侯的住地郁山的郁城,在今彭水县郁山镇境内,是伏牛山盐泉地点地。
春沛笑道:“郁侯此言差矣!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里人,瞫伯、郁侯两部族,一衣带水,比邻而居,又同属大巴一国,本是一家人,何来两家话?”
独耳行人嘲笑道:“记得就好。历代巴氏首级取盐水、建盐城、进郁水、得枳邑、都江洲,才有大巴一国,其他众氏方才在大树底下好乘凉。而虎安山,仅一伯爵,无盐无丹,财薄力弱,却屡与郁水争论,鸟卵碰石头,不自量力,成何事理?”
两客人 转进深府,到了正殿,郁侯部文武官员先已到位六人,分两边侍立。
春沛笑道:“仆人好客客才多,我一行是螺蛳赴宴,不速之客,礼当受此礼遇。”
郁侯似哼又似哈了一声,道:“我闻你善于讲故事,本日你若再讲故事,先割下三寸舌头来下酒!”
从人奉上礼单,在外等侯。
春沛心想此人是个武夫,一上来就先讲强弱,笑道:“那要看是甚么大腿了,或者有不有病的大腿了。”
郁侯嘲笑一声:“奉上门来的下酒菜,我当然不会客气!这就叫来而有往!”
多时,郁府下卿巴圭出来,见礼笑道:“二位久等了,麻布口袋装盐巴,包涵包涵!侯爷正在商讨要事,此时才完,有失远迎。”
郁侯似笑非笑道:“正合我意。”
“你莫非没传闻过商汤代夏之时、周武王伐纣之际,世人帮衬,方才有不世之功,及至后代,骄奢淫逸,五毒俱全,墙倒世人推,哪有千万年的天下!
春沛暗想,看来他不但仅是一员武夫,难怪要来插手这场激辩,道:“若我说螳螂的腿没有胳膊粗,莫非将军会以为我指的是郁侯?”
巴凯抬头一笑,道:“这话有理,如果虎安山大祭师的病腿与我的胳膊比拟,天然是他那条病腿要细。”
报仇良机,不成放过,何况是奉上门来,在虎安山失了一只耳朵的独耳行人未等若春沛回应巴凯的话,忍不住急于发难:“那若行人你说,黑赤二穴五氏当中,谁为大?”黑赤二穴,指当年白虎巴人在武落钟离山,巴氏居赤穴,其他四氏居黑穴。
郁府中几人笑。
巴圭引春沛、梦龙二人进了郁侯府。
若春沛对梦龙轻笑道:“看他装甚么怪。”
春沛正色道:“岂敢轻渎虎安山祭师!你不怕雷劈了盐宫!”
春沛笑道:“郁水一河水,何惧一说客?本日我不是来讲故事的,是来讲事理的!”
春沛又见礼,笑道:“朝食吃得千食万饱,哺食时候又还早,侯爷何必如此客气!”
若春沛见此人是郁侯部的卿大夫巴增,曾在枳都见过面,正色道:“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面,骂人不骂祖宗。大夫本日把我主祖宗数代来骂,是何事理?何况,武落钟离山赤、黑二穴巴、郑、相、瞫、樊,五氏先祖同为一体,共进盐水,你如许骂法,不是连郁侯祖宗的颜面也不要了!传了出去,岂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