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实在惊着了夏太医, 他转头瞧了她一眼,感觉不成思议,“大师子的女人,不是自小就请西席传授读誊写字吗,你们尚家也是书香家世,如何出了你这么个不爱读书的?”
见颐行还在踌躇,他有些不悦,“女人莫非忌讳在太医跟前露肉皮儿?这怕甚么,太医眼里无男女,再说……”一面拿眼神表示了床上趴着的银朱,意义是你那蜜斯妹如此隐晦的部位我都瞧了,你倒在这里惺惺作态起来。
照着颐行的意义,“这宫里是没有宫女学医呀, 如果像前朝似的有女医官署, 我就拜您做徒弟, 专给您当碎催。”
当然朝堂上的事儿不该妄议,她还是懂端方的。前头琼苑右门就快到了,她想了想,好轻易有个行走御前的人,总得抓住机会,便道:“夏太医,我们不群情那些了,我托您个事儿成吗?”
满福有点慌,“那甚么……女人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要不匣子还是让我来……”可话没说完,就被夏太医一个眼神掐断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能问,也许人家纱布底下有不肯意别人瞧见的东西呢。比方有人天生残疾,上半截挺好,下半截是个豁嘴也说不定。
夏太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两边分量不对称会凹凸肩,将来压得不长个子,可就这么点儿高了。”
但是不诊脉,要瞧伤处,这个有点不大美意义啊,大女人家家的,每寸皮肉都很精贵,如何能随便让人看呢。因而吱唔了两下,作势又扭了扭肩,“没事儿,我们做惯了粗活儿的人,皮糙肉厚得很,这点子小伤不要紧,真的……”
夏太医走在墙根儿的暗影里,也不焦急,负动手慢吞吞道:“你这会儿,能认很多少字儿?”
夏太医摸了摸额角,“帝王家吃的就是场面。”
颐行接过来,再三道了谢,“那她身上的热瘀如何办呢?”
大太阳悬在半空中啦,照着紫禁城的青砖,微微出现一层热浪来。
至于夏太医,内心一头感觉倒灶,一头又看这宫女挺不幸。
颐行说找着啦,接过夏太医肩上药箱搁在八仙桌上,引夏太医到了床前,谨慎翼翼把薄被掀了起来。
颐行怔了下,发明夏太医对她的个头仿佛不太对劲。但这类事儿是相对而言的,他生得高,本身在他面前就显得矮,如果把她搁在宫女堆儿里,她虽是纤细了点儿,身量却也不比别人差。
夏太医愣住了脚,“那照你这么说,赃官是给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