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一摆手,身后穿戴葵花号衣的寺人手托漆盘,鱼贯进了殿内。那是太后和皇上给的犒赏,有白银二百两,金银角子一盒,金簪、金镯、金面簪各一对,东珠耳坠、翠顶花钿各一副,另有绣绸蟒袍八团龙褂两件,及各色精彩大卷八丝缎子和大卷纱料。
柿子说天然有的, “您现在是嫔位娘娘啦,礼部的人才刚已经往丰厚胡同去了, 照着时候算, 再过会子太福晋就该得着动静了。”
颐行忙让银朱搀了一把,说:“谙达太客气了,我才晋位,今后还要靠谙达们多照顾……”一面说,一面转头瞧了含珍一眼。
颐行含笑说:“大热的天儿,诸位都受累了,谙达拿着这些小钱儿,给大师买口茶喝吧。”
颐行崴身在南炕上坐下,直望着院子里的海棠树发楞,心道还好这深宫里有个夏太医,一起拔擢她走到今儿。现在她是嫔位了,能够自在行走,挑个黄道谷旦,上御药房瞧瞧夏太医吧,趁便说两句感激的窝心话。
颐行说:“我正有这个意义,早前我混成那样,高谙达他们也到处照顾我,可见都是实心的人。你替我跑一趟,问问他们的意义,如果他们情愿,就一块儿过来吧。”
世人站起家,个个脸上带着笑,荣葆道:“娘娘当初分开安乐堂时就说过,将来升发了要来拉扯我们,现在我们可真沾了娘娘的光啦。”
这该死的花盆底,真是害人不浅。祁人没出阁的女人在家时是不兴穿这类鞋的,进宫后做宫女做承诺,又都是最寒微的身份,也穿不了那样中看不顶用的东西。直到今儿封了嫔,老姑奶奶才头一回当真把这鞋套在脚丫子上,下地走两步倒挺稳,可谁知跪下就起不来,害得皇上龙颜忐忑,觉得她又起甚么非分的动机了。
颐行站起家, 方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一大功, 公然一步登天了。不过这会儿惦记的还是家里, 便问柿子:“打发人给我们家太福晋报喜了吗?”
人都散了,颐行回身看着这满桌的犒赏和份例,有些心伤。标致的衣裳和金饰在家时不奇怪,这些倒是本身挣来的,瞧着分外有豪情。另有那二百两白银,把先前闹贼的亏空弥补了,她说挺好的,“这么算下来我没亏,皇上地界上丢的银子,他又赔给我了。我们现在也是有私房的人了,快替我细心收着,这回千万不能弄丢了。”
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的功可立。不过颐行还是要对他表示感激,当真地捧心说:“万岁爷,感谢您汲引我。我原想着得个朱紫就差未几了,没想到您给我晋了嫔。我现在也是一宫主位了,固然比不上我们家历代的姑奶奶,但主子会争气的,今后必然好好服侍您,听您的话,您让我干甚么,我就干甚么。”
是不是他那里算错了,还是老姑奶奶确切渐渐学出了门道,已经能够无师自通了?实在明天产生的各种,在他预感以外,起码比他推算的时候快了好几天。他想过懋嫔会破釜沉舟,但没想到她会把人送到南边皮影库去,要不是老姑奶奶突来的聪明,以懋嫔的布局,足以令她百口莫辩了。
芙蓉冻石是寿山石的一种,质地本来就酥软,这么块石头想拽起个大活人来,此时不竭更待何时?
哪儿能不在呢,怀恩心道,都在东暖阁等了好半天了,先前还不悦,说老姑奶奶眼里没端方,受封第一时候,想的竟然不是上御前来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