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珍笑了笑,“没事儿,主子也是十六岁上才长成的。这类事儿,有的人早些,有的人晚些,像家里头议亲,也不带问您家闺女来信儿没有的,难不成为这个,两家子就不攀亲了?”
毕竟嫔到妃虽一步之遥,这一步却得积累很多修为,如果贸冒然向太后提起封她为妃,太后是毫不会承诺的。但如果拿那三妃的出息来换她一人的出息,这事儿可就好办多了。
太后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模样,内心倒好笑,明显晓得老姑奶奶今儿要上慈宁宫叩首,才孔殷火燎地赶了来,说担忧母后身子是假,唯恐老姑奶奶因三妃的事儿受迁怒才是真吧!
颐行猎奇地抬起胳膊闻了闻,“今儿我表情不好,没擦香粉呀。”
太后连连说好,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笑道:“这在官方叫媳妇茶,我们帝王家和官方分歧,可我的表情是一样的。现在你开了脸,是端庄的嫔妃了,愿你将来经心折侍天子,早日抱上小阿哥。我们家,三年没有添人丁了,我内心急得甚么似的,只不好说出口。头前懋嫔闹的那出,叫我伤透了心,现在可就指着你了,天子看重你,你也要争气才好。”
皇太后坐在南炕上,一手搭着引枕,含笑看人从门长出去。跟前早就预备好了跪垫,笠意搀扶她长跪下来,春辰便将茶盘送到了她面前。
含珍瞧着她,不由感喟,“您的胆量可真大,得亏了万岁爷包涵,还让您睡到今儿凌晨。这事儿皇上既然不提,您就统统还是,还是得上太后跟前叩首存候去。皇上翻牌子的动静,敬事房一应都要回禀太后的,绕也绕不畴昔。既这么,壮着胆儿畴昔,只要万岁爷不在太后跟前戳穿您,您就将错就错吧。反正侍寝是迟早的事儿,您现在都到这个年龄了,料着用不了多久了。”
公然太后松了口,“难为纯嫔晓大义,这些话说到我内心儿上了。我想着,妃位上头总缺一员也不好,如果恭妃和怡妃复了位分,把纯嫔汲引上去,四妃就满员了,后宫民气也安宁些,天子你瞧,这么安排可好不好?”
不过天是真热,夜里门窗紧闭,就算冰鉴里头搁着大块的冰,也还是感觉屋子里怪闷的。
“那你身上的味道,是用的哪种香粉?”
“按着常例儿,后宫嫔妃开了脸,得上皇后娘娘跟前敬茶。”含珍边替她打扮边道,“如此后宫没有皇后,贵妃也不问事了,主儿上慈宁宫给太后磕个头吧,也算对昨儿侍寝有了交代。”
太后的确如同委以重担似的,颐行嘴上应着,内心却露怯。这如果叫太后晓得她昨儿压根儿没有侍寝,那还不得炸了庙吗。眼下她和天子如许,可从哪儿弄出个孩子来,让太后享儿孙绕膝的福呢。
云嬷嬷很快便捧了个象牙嵌红木的盒子来,和声道:“纯嫔娘娘,这是太后赏您的。”边说边翻开了盖子让她过目。
颐行端起茶盏,向上敬献,红着脸说:“主子来给太后老佛爷存候,请太后饮了主子的茶。”
皇上的寝室里,没有主儿们用的胭脂水粉,含珍便先替她绾了发,等回到永寿宫再重新打扮。
含珍和银朱听完都呆住了,银朱是个直肠子,合什拜了拜道:“阿弥陀佛,皇上没降您个欺君之罪,是您祖坟上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