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男人又指向别的一个神情板滞的青年,“他和他哥住在相临的两个村庄里,中间只隔着一条河。有一天,俄然来了两拨正在交兵的人马在河的两岸安营扎寨。村庄被祸害的不成模样,他和他哥也被强行征了兵役。他们兄弟二人就如许被人用长枪顶着脊梁骨在疆场上兵戎相见。那天他在疆场上碰到了他哥,他哥一见到他就扑了过来,将他按到在地,还要拔刀相向。他问他哥为甚么,他哥奉告他只要砍下敌方的一个首级,便能够被放走,不消再上疆场冒死。他实在想不通阿谁平时长兄若父的哥哥如何会变成这个模样。他哭着对他哥说,本身这边也是这个端方,可他向来没想过对本身的亲哥哥动手。他哥哥俄然像小时候哄他的时候那样伸脱手来弹了弹他的脑门,然后笑着对他说,我就是晓得你下不了手,然后就当着他的面用刀抹了本身的脖子。血就那么喷出来,喷在他脸上,平时连鸡都没杀过的他当时就拿起了刀,转头杀向身后阿谁逼本身兄弟骨肉相残的甚么狗屁将军,杀着杀着,他就杀红了眼,直到力量用尽昏死畴昔。比及他醒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想要将哥哥安葬的时候,他哥哥的尸首却再也找不到了。”
“这鬼见愁里固然苦,可起码能让我的老婆孩子活下去,哪怕是活的不痛快,也总比死了要好,你现在跟我说,换个处所重新糊口,能够重新开端,实在我也想,我们统统人都想,可这类东西也只能在脑筋里想想罢了。从我们逃到这里的那天开端,我们的平生就已经毁了,再去那里,都不成能重新开端了。”
独臂男人嘲笑一声,抬起那条仅剩的左臂,回身指向身后的人群。
刘赫顺着独臂男人所指的方向望去,人群当中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青年,青年看上去有些内疚,见刘赫向本身看过来,仓猝低下头去。
独臂男人说完,黯然的回身而去。
独臂男人松开刘赫的衣领,叹了口气,语气也陡峭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刘赫却无话可说。
韦三走到刘赫身边,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还是一片喧闹的百姓此时却鸦雀无声,统统人都心照不宣的跟在独臂男人身后回身而去,没有人再出言漫骂,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意冷心灰,就算刘赫说的阿谁处所再好,他们也不会再有一丝期许,更不会再信这世道能让他们重新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