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面传出来，淳璟蹙了蹙眉，转头瞧见穿过树林，跟上来的面露错愕的九叠云。
九叠云来不及禁止，淳璟的衣袖已从他指间滑落，他神采惨白，脚有千斤，眼睁睁看着淳璟眼都不眨地从那幽灵穿了畴昔，那幽灵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刹时化为乌有。
话音未落，淳璟已捂住了她的嘴，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一边，那盏灯笼在空中划了一个弧，脱手滚落在草地边，淳璟拧眉瞪着她，“你干甚么！”
九叠云拧着脖子转头看着淳璟，神采哀怨，却有力从蕊蕊手中逃脱。
“没有。”
“你看到的都是你胡想出来的，你越惊骇，它们就越强大。”淳璟回过甚来对他说。他很清楚那种感受，如果看不透，就会将本身逼向绝境。“你细心想一想，它们真的存在吗？”
九叠云心口一滞猛地展开眼睛，一低头，脚没跨出去，就仓猝退了返来。一来二去，脚步踏实没能站稳，还咬着牙诡计撑下去，到底是摇摇摆晃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半张着嘴，狠恶喘气着，心脏扑通扑通地狠恶跳动，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你也太弱了吧，一点儿肌肉都没有，”蕊蕊捏了捏九叠云的胳膊，叹道，“是不是来个稍强一点儿的风就能把你刮飞了？欸？”
淳璟瞪着蕊蕊，咬了咬牙，将手伸进怀里，给九叠云拿百毒丸。
“如果是咸熙……”
“嗳？你如何了？风迷了眼睛吗？可你这么闭着眼睛，就不怕我把你拐到沟里去吗？”
他叉着腿，心不足悸地看着前面，方才那冒着寒气的黑洞已经消逝不见了，他抬手擦了擦额上排泄的盗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九叠云满身一颤，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顺势抓住了淳璟的袖子。因为在蕊蕊朝他笑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只骷髅。
蕊蕊眯着眼睛，掩着唇低低地坏笑一声，明知故问地拍了拍九叠云的胳膊，瞪着眼睛煞有其事地问。
“据我所知，这类术法即便是在我族也已经失传了。”
“看到甚么？”
淳璟没再逗留，走到俄然停下了脚步的蕊蕊身边，见她一脸猜疑，微微拧眉，“如何了？”
淳璟满身猛地一颤，将目光从灯笼上移开，心虚又结巴地嗯了一声，将灯笼递了畴昔。胳膊一紧，九叠云不知何时已紧紧拉住他的胳膊，神采惶恐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蕊蕊上前一步，扯住淳璟的衣衿，将他的头拉低，眯眼瞪着他，抬高声音刻薄道，“你在青丘就没几个朋友，如何到了这儿，一会儿工夫就谁都是你的朋友了。小哥哥，你谨慎识人不清，让人卖了！那家伙，对你不怀美意！”
“当然是帮你喽！你不是讨厌他吗？”
“鬼呀！那棵树后，那棵树的树枝上，另有那块石头上！啊呀，要撞上了！”九叠云猛地拉住淳璟的胳膊，扯住他不让他往前走，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青面獠牙、血肉外翻的恶鬼。
蕊蕊挑了挑眉，松开淳璟的衣衿，朝九叠云笑了笑，接过灯笼，朝九叠云点了点头，温婉道，“感谢你。”
看到九叠云，淳璟也不由皱眉，他的胆量太小了。
九叠云微微蹙眉，悄悄吸了一口气，轻抿着嘴角，朝蕊蕊拱了拱手，“鄙人九叠云……”
淳璟拧着眉瞪了蕊蕊一眼，哈腰去扶九叠云。却被蕊蕊抢先一步，她笑着将灯笼递给淳璟，拉住九叠云的胳膊，“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