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月映白雪,一室冰冷,淳璟着一袭青衫,赤脚走到窗前,悄悄地推开了窗子,北风灌进他广大的衣袖,让他猛地一个激灵。适应了砭骨的寒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摈除缠绕在他满身的困意。
“你……没……”他抿着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往前挪了挪,严峻又孔殷地看着它,“青丘如何了?蕊蕊要你带甚么动静?”
知冷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不必了,那只青鸟等不到他。”
唱歌说完还不忘挑衅地偷瞧知冷一眼,随即在淳璟没有发明之前扑到他的怀里当一个无辜受害者。
月晕撩人,红绡帐暖,软玉生香。琉璃馆的买卖一如既往地好,节目是一如既往地出色。
淳璟快步走着,他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广大的袖被旁逸斜出的树枝刮破,空中上的冰磕破了他的膝盖,他确信他没有看错,没有听错,那是蕊蕊托青鸟传来的信笺,只要她才会这么大张旗鼓,恐怕别人不晓得那是她的信。
他的瞳孔微缩,赶快往前走,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顾不得去拍打身上的雪,踉跄着往前走。
他摸了摸畅儿的头,悄悄笑了笑,“去睡觉,小孩子睡得太晚但是会长不高的。”
最后一点萤光消逝,这天下重坠入暗中,淳璟的心沉下来,他晓得这封信代表着甚么,他记起蕊蕊娇蛮地拉着他不放手,她说,“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小哥哥你要记得你是我的人!”
纤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淳璟的眼眶挂着两滴眼泪,就见那鸟儿薄薄的眼皮渐渐翻开。
他偏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药的空碗,眉心微蹙。剜心确是重伤,他中间又因为各种启事强行变更灵力,形成伤情减轻,这些他都能接管,但这药……他不明白为甚么这么多人要禁止他回到大泽去,九州……对他来讲有太多的哀痛,太多的伤痛,他巴望回到大泽,回到姐姐身边,哪怕是死,也都不是孤傲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