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莲花生也看向他，二人甚么话也没说，眼神交汇间，只感觉悲戚。
他的指甲和衣裳一样鲜红，指尖在修缘的脖子上划出了五道红痕，仿佛要溢出血来。修缘一惊，回过甚去看，这一看，却愣在原地。
“我没有骗你。那天，我准期赴约，却在路上碰到了江南四家，另有秦山。我与秦山比武，敌不过他，拖着一条残腿找了你三天三夜，将近横尸山野的时候，才被宫里的人寻到。”说到这里，凌九重停了停，他的伤太重，恐怕大限已至。
从嘴巴到下巴，凌九重狠狠用手背抹了一把，胸中仿佛续存着一口气，不甘心就此断绝，甘愿鲜血四溢，也要持续：“我向白家讨要你的骸骨，无果，秦山再出面，我与他打成平局，我们两人各自受了重伤，只得休兵止殇，却始终没有你的动静。”
“只要你情愿，我能够在你刀下死一千回，对所爱之人，做……做不到防备，只能逢迎。”话音刚落，他抬头去看白望川，只可惜看到一半，那张脸还未完整映入视线，手已垂垂松开，从白望川指尖滑落，渐渐垂到了地上。
统统人都无声无息，惊得不能言语。
“只是顺水推舟，你就是你，何来……何来重造之说。”凌九重每多讲一个字，嘴角就多溢一分血。
“为甚么骗我，我等了你好久，最后比及大哥来……”
凌九重却一口血呕出来，无法苦笑道：“你是不是……从没信赖过我？”
“比你设想的，还早一些。”
修缘如何能叫的出来，乐坊镇当夜，他还思疑有人要废弛秦家的名声，谗谄秦二公子，事到现在，他再也没法压服本身。
白望川看着他的眼神俄然腐败起来，他一把拧住凌九重的衣袖，一字一句道：“你当初靠近我，是不是为了《昆仑易》？”
“甚么时候晓得的？”白望川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嘶哑中带着湿意。
凌九重苦笑出来，说不出是喜是悲，这一笑，却引得气血上涌，唇齿间的赤色又染深了一些。
凌九重的声音很低，但四周都能听获得：
“不要哭，畴前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你哭。”凌九重吃力地抬起手，用指腹擦去他滴下的的泪水。
“我废寝忘食，用三个月的时候，将《昆仑易》练至第五重，用的是速成之法，根底不稳，内力时而醇厚，时而微薄。直至出关，派出去的探子才奉告我，你不在了。”凌九重的眼中愁云密布，白望川一向感觉，他是个不显老的男人，十多年了仿佛一点没变。但是这一刻，他好似耗尽了平生力量，刹时衰老。
白望川扶住他，声音里终究听出一丝镇静：“你如何会等闲就死，全部江湖，有谁动得了你一根毫毛，现在死在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刀下，岂不是笑话？”
面前这小我，既是宋颜，亦是聚贤庄秦家二公子。
“竟这么快就死了，真是便宜了他！”林子里传来漂渺深远的一句话，世人皆是一惊，心道，凌九重死了本是功德，但听着这隔空传音，恐怕此人功力不在凌九重之下，武林中的顶尖妙手，现在都来了，莫非……未知的才是最可怖的。
凌九重拉住他的手，发明他手心冰冷。
白望川俄然没出处地感到一阵蚀骨锥心之痛，身形已不大能站得稳，不过还是强自平静听他持续说下去。“我靠近你，不是为了《昆仑易》，是因为你救了我啊。”凌九重没法按捺般地，将手覆上了他的脸，不管满手血印，染得白望川一张脸，又白又红，欣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