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昼想了想,就要开口,云星却瞅准机会,在这时对他道:“大恩不言谢!”他又是一愣。就见她嘴边笑意竭诚,目光坦诚,明显是至心之举,立时就明白了,方才的那句调侃,只是对他失礼之举的一个小小抗议。
林若、莫偶然,资质心性皆佳,但却从未体味过身为弱者时的处境。于表情上差了一截。何况,这两人是凭着一腔戾气、一股凶恶的不伏输精力,以“斗天”、“斗命”入道。看似大气豪放,却也止于限界。天若斗翻,命若斗成,又该走向那边?将来,他们或许会止步于此,或许也能另辟门路,几经周转波折后,找出新的门路。
听到神子昼的话,云星立即明白了贰心中的猜想,忍不住皱眉,白了他一眼,“我此举自成心图,与旁人无关。神太子切勿妄加揣测!”
云星笑讥道:“中间不请自来,懂礼得很。”神子昼以脾气随和着名,在天界就鲜少大打脱手,更惶论夺人道命。何况仙不犯凡,他更是没有脱手的事理了。云星一点都不怕他。
云星何人?几十世修来的老油条,脸厚防高,这点小阵仗不在话下,浑若未觉道:“哦?本来是如许。多谢神太子部下包涵。”
神子昼心下惊奇,对云星的态度既感不测,又仿佛早有预感。
男声女音交响同鸣,联名立下了一道六合誓约。
避过他的题目,云星笑道:“神太子可敢打一个赌?”
他负手而立,倒是不好再出言相刺了。
“六合为证!以此子将来作赌,以赦令、妖祖为筹,较我二人是非!”
神子昼也笑,一双金眸熠熠生辉,豪放道:“有何不成!”
云星忽道:“我与神太子的设法略有分歧。”
云星心中一动,“神太子和那两人交过手?”
神女夜银发银眸,这男人倒是金发金眼,两人的表面不尽不异,气味、气质倒是惊人的类似。
一只铜色大手,一只纤白素手,相迎对击,拍出一声“啪”响。
这家伙先前让她亏损,但她以后也承了他的恩典,心中的计算固然一笔取消,可也不能毫不表示,不置一词吧?
此客一袭金色四爪蟒袍,勾画出健旺高大的身形。一双通俗的金眸盈满笑意,挺鼻阔嘴,褐色肌肤,直显出实足的阳刚之气。他金发高高盘于头顶,俊美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周身环抱着与神女夜不相高低的正统仙气,举手投足间,照顾出一股养尊处优的矜贵之感。
她正看得对劲,忽听一道男声:“此子可教。”
云星一笑,“天然。毫不敢忘!”
神子昼也不筹算坦白,点头承认,忽又显出一道促狭的笑意,深深看她,“本日一早,我在荒凉海岸禁止了一伙魔人。嘿嘿!那痴情小子可不简朴,身为尘寰界的魔族至尊,竟不顾人魔之分,对或人一往情深。为了能回北陆来见或人,自家性命都不要了!”他虽是成心暗刺云星,可语气里也不掩激赏之意。
神子昼惊诧不已,金眸几乎瞪出眶来,“浑沌妖灵失落上万余年,竟是流落在你人间界!还就在我北天庭的眼皮底下……”此物的风声一旦流出,何止北天庭,东西南中的天界都要大乱。他深知云星不会不知这东西的代价,如此行事,足见她非常看重那林中的弟子。或者,也是对他的赌注,有所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