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收到这只纸鹤,云星才恍然想起。她看了看云冷,又瞥了他身后的院落一眼,临时收回了心底的猎奇,道:“我去掌门居一趟。”
不。他与莫偶然,并不一样!
云冷穿行于占满房间的画海当中,每一步都走得分外沉重。刚才,他恰是因发明了此方秘地,才会惶恐地奔出门外。却在碰到云星后,沉着下来。目睹云星对此生出了猎奇,或许随后便会前来查探,贰心中俄然就生出了不忍。
云冷眉头一紧,不成置信地核阅起那些杂物,却在看清了的刹时,胸口一沉,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那蓦地上涌的感情,逼得他没法禁止地心境起伏,让他难以节制地心脏狂跳。
阵法因日久失修,灵石耗尽,而将深藏于表象下的实在透暴露来。
他不知她畴昔经历了甚么,让她说出没法对他坐视不管的话来。但他仿佛能在这条痛苦而冗长的演变之路上,闻嗅到她的气味,感到到她的法度,仿佛她也曾如他一样,行动维艰地盘跚而来,每一步,都是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一想到这些,至今都在贰心底回旋不去的生疼里,便会伸展出一种苦涩的高兴来,仿佛他与她,因这贯穿灵魂的演变之痛,产生了一丝旁人难及的联络。
一米不足的水晶柜悬于罗汉床上,透过晶壁可见,一堆琐细且毫无用处的杂物,被人邃密用心肠妥当安设在内。
她于他而言,不但是深爱而感激的人,更是他的神,与信奉。
他是她的信徒,忠于她,倾慕她。却毫不会为了一腔私欲,勉强她。
这是一方没有阳光的寸土。
白玉八仙桌,古木罗汉床,三脚精金龙头熏香炉……在这些散落于屋中各处的安排上方,却悬浮着一幅幅女子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或坐或立,或仰卧于床榻之上。她经常漫不经心肠斜睨着下方,举手投足间,透暴露高不成攀的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