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乌云越积越浓,天威之势沉重如山。耳听那天涯模糊作响的闷雷之声,胡安没有急于开口,云星也不急于催促。两人一坐一站,一人满脸血泪、绝望惨淡,一人安静平静、无波无澜。好似同时将那紧悬于头顶的危急,忘得一干二净。
胡安一笑,衬着脸上半干的血泪,只显狰狞、悚然。他蓦地站了起来,抱着谢婉连退几步,更加阔别云星,道:“让我放开不是不可,除非你以誓呼应!在你有生之年,需求与天界为敌到底!直到新天覆旧的功成那日!”
看着面前这位气味猖獗、面孔狰狞的男人,迎着他无可反对的气势,顶着头上沉重、压抑的天威,云星神采波澜不惊,心中却生出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她微眯起眼,问道:“你就是那位两千年前身中‘灭世’之毒,为害尘寰众生,使五陆通道闭合,令修真界人才残落、式微至今的祸首祸首?”
本来,这就是当年‘灭世’一役,尘寰蒙难,遭受大劫,而天界却作壁上观,置之不睬的隐蔽。云星对此事始终抱有疑问,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昼男夜女,当时见他们言语闪躲,不想深言,她便没有刨根问底。现在,却不测埠获得答案了。
云星身形一闪,跃至半空,接住即将落地的莫偶然。但见少年神采惨白、神情衰弱、双眼无神,足见其伤势之重!
一向悄悄听他道讲、如有所思的云星,俄然脑中灵光一闪,打断他道:“本来如此。”她看向那阴沉乌黑的天涯,了然道:“你方才爆出了本身的全数修为,让当年没有完成的天罚,再次盯住了你。而这一回,没有浑沌妖祖的帮忙,你恐是在灾害逃。”
这是两千年来的不解之迷。直到现在都还无人晓得,当年的灭世大劫,到底是如何停歇,才保住了这尘寰的最后一线朝气。
“不错。”胡安开阔地承认下来,顶着满脸几近干枯的血泪,看向云星,惨淡笑道:“而我也已经不想再逃了。”
胡安迟缓地坐回空中,怀里仍旧抱着谢婉。他惨淡一笑,道:“你说的不错。当年的祸首祸首,就是我。我搏斗众生无数,杀孽堆积如山,可谓是罪大恶极,死不敷惜!但是有此等罪孽者,却并非仅我一人!”他蓦地昂首,死死地瞪向天涯,双眸艳红如血,眼底情感翻滚,恨意滔天,触目惊心!
云星还未答话,就见胡安身侧涌出一阵气流,很久不出的莫偶然现出身形!他一把揪起谢婉,转眼离开胡安,边道:“和本尊的师尊谈前提,尔一罪人资格未够!”他带着谢婉一起急退,目睹就要退到云星身边,忽感背部遭到重击!五脏六腑立时巨痛。噗!他身不由己地喷出血来,遍洒周身,一月前半身自爆,一向重伤未愈的身材,底子接受不住如许的重击。
他再次开口:“当时的龙山十八峰,妖魔各处,是凶恶之所。浑沌妖祖将龙山的妖魔光复,另辟九幽空间为居,便就此堕入甜睡。我建了龙山宗后,踌躇很久,还是没有听任它居于九幽空间,而是将它锁入掌门传承中,想将这份机遇,留给先人。”
“天道代言者知其命数即至,去旧生新,唯恐己身职位不保,偏又不能脱手禁止,便将这动静下放给五大天庭!五大天庭担忧权益旁落,丧失昔日光荣,觉得换天者出于凡世,便一心摧毁尘寰,这才导演出两千年前的惊天悲剧!”他说到这里,艳眸中水花一片,血泪横流染面,在这暗淡的天气下,只显得哀痛、绝望,更带着一丝没法言说的可骇、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