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看了看天，问道：“甚么时候了？”
镇国公府上，门客仓促赶来低语了几句，还在吃动手撕鸡的牛公精力矍铄地站起来，大呔一声，“都欺负俺老牛宫中无人吗？”
倪先生将一张纸递过来，道：“这是杨宰辅的美意，你来京已有两月，没有登门拜访，杨老有些失落。”
“遵旨。”
爵爷府治丧，最早送来的乃是太傅府王言亲技艺书挽联。
赵涵拿起那两根手指粗的千里镜，把玩了几下，说道：“批量赶至，送外边关重地。”
“多谢了。”林岚说道。
老管家道：“戌时了。”
赵涵照着搓了几下，呢喃自语道：“唔，确切很爽滑。”
林岚眯缝着眼，自向来到京师以后，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歹意测度王言的一举一动。内心没有涓滴颠簸地将那挽联丢在一边的花圈上，对太傅府的管家说了几句谢词，便打发还去了。
“林如海几日前病逝，林家在治丧。”
倪先生走后，就在世人还在张望，踌躇不决之时，一道圣旨，顿时突破了这个安好的大雪天。
这一联，被故意之人传遍了京师，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当朝文臣之首的两位，都送来了挽联记念，这是多么风景！特别是杨为理这一联，更是标榜有加，哪有下属为部属这般奖饰的。
小寺人端来了水。赵涵起家，将手打湿了，问道：“这东西如何用？”
林岚抿了抿嘴，说道：“应当还来得及。”
赵涵会心一笑，道：“朕还真是寻对了人。”
林岚摸着那挽联上潮湿的墨迹，也只是嘲笑两声。
风雪劈面出来，赵涵的眼睛眯缝起来，外边变得恍惚起来……
傅小刀的马车已经备好，林岚看了眼手中的名单，说道：“第一名，盐转运司同知，尤大成。”
在净水里洗了洗后，他接太小寺人递来的干布，擦拭了一下，讶异道：“还别说，这手真是舒畅了很多，也不干了。奇物，真是奇物！这银子花的不亏！”
一炷香以后，宰辅杨为理派人送来花圈、挽联。
“比皂角另有效？”
御书房安了暖炉，进了屋子，行老的身子顿时有了知觉。
行燕说道：“此物泡沫丰富，用之爽滑，洗背工留余香，的确是奇物。”
本来冷僻的灵堂前，俄然多起了“孝子贤孙”。宁荣二府的后辈们齐齐地跪在灵堂前，看得林岚有些心烦。
“敕造司，林爵爷。”
“看来他们比朕富有啊……”赵涵眯缝着眼笑道。
大雪让京师成了一座冰雪之城。大雪封道，皇宫当中，每隔一个时候便有小寺人拿着扫帚，将道上的积雪扫去。
“良操美德千秋在，亮节高风万古存。”
“门外奠云聚，堂中记念多。”未几批评功过，一副很工致的挽联。仿佛这么久以来，还是王言第一次放下身材，来和林家有明面上的打仗。
赵涵瞥了眼锦盒内的块状物体，眉头一挑，道：“此为何物？”
“是。”
送挽联来的是倪先生。
……
林岚亲身相迎，比起半年前，倪先生倒是没甚么太大的窜改，大雪天不过在长衫外披了件大皮衣。
“比来京师很火爆的洗漱品，手中有油污，用它洗之，便可去之，手留余香。微臣试了，结果奇佳，又送到太病院，试之无毒，故呈给圣上您。”
“晚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