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谷韵澜只感觉巧儿的这番话真真儿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了,她不恰是为了摆脱谷府那泥沼地儿,方才出来读女学的吗?
这就是所谓的“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了,若真有事之时,却连个丫头都能拦住刘偲。
刘偲剑眉一蹙,迷惑道:“老二又是哪个?”
巧儿嗤笑一声:“这如何没有?坊间早有传播,那刘公子的爹爹是个非常会赢利的怪杰,这短短三十几年,他将刘氏的铺子开的遍及全朝各地,乃至连外洋不着名的国度都有他刘家的分号。远的不说,永乐这十里御街上,那刘氏的财产就兼并了大半,比如那天下钱庄,又比如最驰名的酒楼,连用饭都要排长队的紫东楼、另有蜜斯最爱的金玉店‘金玉满楼’……那十足都是刘家开的。”
刘偲嗤笑一声,眼里闪着对劲的光芒:“哼,部下败将。”
先前虽玩闹了一通,可覃舟毕竟拗不过刘偲那霸王性子,少不得还是要去给泉瞳玥看看的。
刘偲小声嘀咕:“……甚么劳什子鬼?不就是写些下作、淫、秽段子的鄙陋之徒。”
巧儿拉住谷韵澜的手儿,笑道:“是极,我前日在坪里晒被褥,听忠义侯家的丫头说的,当时忠义侯家的令媛正在书院里头读书,那婢女则坐在坪里头同刘县主的婢女在谈天。那样的勋贵世族说出来的话,岂会有假?”
刘偲实在看不得覃舟那副模样,他不动声色地缓缓走来,姿势甚闲,可临到覃舟身前,却脱手朝覃舟的面前虚晃了一下,另一手却从下探出,意将话本子一把夺走,未曾想,那狡猾的覃舟却并不上套,而是早有筹办地敏捷地将手背至身后,不让刘偲到手。
巧儿见自家女人已经冲动的满脸通红,继而又点了一把火道:“蜜斯,我们谷府是个甚么样儿,你是最晓得的,蜜斯如许勤奋地考入女学,不就是为了让人高看你一眼,继而攀附一门婚事吗?奴婢听那些个丫头提起过,刘公子固然脾气儿不好,可倒是个朗逸卓绝的美女人……”
那覃舟非常恼火,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白净苗条的手指探入衣衿,正要取出淬了“醉毒”的银质小刀来——
谷韵澜听罢,惊得瞠目结舌,隔了好半响才找到声音:“……这天底下哪有如许繁华的人家?”
谷韵澜有一支出自“金玉合座”的花簪,的确就是她的“心头肉”,常日里都是谨慎翼翼地锁在妝枢里头,等闲不舍得戴出来,恐怕摔着、磕着。
覃舟皱眉,抬手按住刘偲的肩膀,以指力外推,朝刘偲手臂下三寸的处所点去,刘偲反应极快,放下覃舟的腰带趁机反手切入覃舟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覃舟手中之物。刘偲一招到手,赶快朝后仰身,跃出两丈远的间隔。
却说刘偲心中恰是苦涩,可覃舟这几日倒是过的非常舒畅,眼下刘偲找上门的时候,覃舟正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收回1、两声非常泛动的笑声。
巧儿顿了一顿,又道:“若说那刘府里头究竟有多气度?奴婢是不得知的,只听闻那府上的黄金,都是拿来铺地板的,那巨大的东海夜明珠,都是用来铺在小径上照明的,那府上的丫头……只怕对比皇宫里头的,也不逞多让。”
覃舟想了想,这笔买卖倒是划算的,遂点头答允了下来。末端想一想,又道:“还要两本老二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