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灏问她：“你想要甚么？”
孟青点头，再往池上望去，舞娘已不在。
席上，几员大将神采各别，有些沉浸不已，有些则不屑一顾。特别是主位西侧的老将军，乌青着脸，一言不发。与之比拟，荣灏倒是轻松，一面看舞一面指叩扶手，时不时与旁人说几句。
“这个欠都雅。”崔娘对镜揣摩一会儿，放手又帮她绾发，换了三个发式终究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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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的裙，雪般的肌，舞娘正如三月桃花鲜艳明丽。
进了阁，崔娘就问她会不会唱？能不能舞？阿五点头说不会。中间美人听后偷笑。
话落，她挪开他的手，见礼起家。
语气淡淡却像嘲谑，此中还埋没轻视。那般沁骨妖色又浮上她的眉梢，如同烈火灼烧起他的心肺。
王嬷嬷扯起脸皮笑着道：“阿五，你的出头之日到了。跟着崔娘去吧，记得好生服侍着，也不辱我带你的名声。”
“因为你是一方之主，并且……不普通。”
阿五蹙起柳眉，抿紧双唇，一时候稍露慌乱。
没过量久，银铃作响。有人在外喊话，说人都到齐了。崔娘转头唤女人们起家。阿五便放下梅花簪子，随她们身后走了，她一边走一边搓动手心，好将上面的梅花印抹去。
双春惊叫，丫环吓个半死。她们齐齐看来，就见一脸无措的阿五。
“去的时候机警些，若讨人喜好把你要去，也算是你的造化。”崔娘一面替她上粉一面小声说道，淡然神采已像看破世事，起码是看破了阿五。
崔娘是群芳阁里的主事，院里的丫头常提及。她们说进阁即是上金山，只是捡不捡得着金子就要看命。双春姐妹命好，被荣灏宠着。命不好的，就要被当飨食送客。
宴设于留春园，碧纱为帐，金玉作盘。宴上除了武将另有文官，为此，荣灏特建曲水流觞，将杯盏置于荷叶之上，流经各座，汇于玉清池。
她清楚在挑衅，直白得一针见血。
阿五听后眼波微动，转眼又规复常态。
只因得了宠，双春趾高气扬。茶太烫太凉都要摔脸，并且每次只挑阿五骂。阿五逆来顺受，从不回嘴。双春感觉愣木头没意义，就换了小我欺负。
不等阿五回话，她就把她带走。双春姐妹幸灾乐祸，偷笑着等看一出好戏。
阿五见崔娘看来，委曲低头解释道：“刚才不谨慎撞到丫环，泼了她们一身茶，已经赔过不是了。”
阿五昂首，脸上盛饰已卸。一副清丽眉眼弯起，含笑见风即散。
舞娘身姿曼妙，仿佛飞仙飘下水榭，一双玉足点上池中莲叶。莲下无依托，她就像施了神通，舞于莲荷之上，婀娜多姿惊煞世人。
望着他的眸未起波澜，阿五像是不懂，也不知怕为何物。
阿五入坐奉养，刚端起酒盏，粗糙大掌借案纹遮挡偷摸上她的腿。阿五故作娇羞扭头，公开里瞥了一圈。
“王爷想要甚么，我给便是。只是无凭无据，王爷是否情愿拿这个赌咒？”
“奴是无家可归之人。”
荣灏起家敬送，到了院口又与潘将军私语几句。潘将军的峻厉神采垂垂柔缓，恭敬行上大礼后才拜别。
荣灏没有推测，略有骇怪，可面上仍然无色，微挑剑眉，冷声哼笑：“这又与我何干？”
阿五道：“我不想跟他。”
回到席间，世人又端盏送杯。疆场将士都是喝酒妙手，燕灏一人抵挡不住，只好拉来孟青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