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接连咳了好几声，闻声外头通报，勉强撑着坐了起来，把手里的帕子扔给边上服侍着的侍女，侍女收了帕子，退到一边。
见陈若弱有站起来驱逐的意义，顾凝在这之前，淡淡开口道：“嫂子安坐，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周管家前次见顾屿还是三年前，这一起上悄悄打量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镇国公世子确切是他见过的世家后辈里仪态最出众的，明显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让他瞧着都悄悄吃惊起来。
瑞王脸上的笑意不知甚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半撑起家子，冷冷地说道：“舅兄的意义，是我虐待了阿凝？我同阿凝幼年伉俪，五年恩爱，我疼她护她怜她爱她，只是她不得生养，我拗不过父皇旨意，纳了个妾，更至今未有宠事，我欺辱阿凝？”
还没细想出火气，身侧俄然传来一股大力，面前的六合顿时一个调转，她就被推倒在了地上，视野向上，是一张、半张尽是怒意的脸。
听着外头脚步声渐远，顾屿脸上的笑渐渐收敛了几分，就成了一个几近是严厉的神采了，瑞王顿了顿，道：“舅兄有事，无妨明言。”
“嫁女其一，嫁女不攀，高嫁不妾，为人妾者，一死二逐。嫁女其二，外嫁女和离，不得逐，父在归家，父死从兄，孤寡者由族中扶养，嫁女其三……”
孙侧妃头一回在对上顾凝的时候狼狈成如许，以往她就算欺负得再狠，顾凝也不会吭声，最多过后瞒不住王爷，王爷怒斥她几次罢了，可那是在没有伤到顾凝身材的环境下，看到顾凝袖子上的血迹，不知想到了甚么，她的神采俄然一白。
顾凝怔了怔，厚重的袖口底下，尽是藐小伤痕的手微微发着抖，手腕向上，是一道又深又长，还渗着血的伤口，被孙侧妃抓得紧了，已经开端结痂的伤口又裂了一点，鹅黄的裙裳衣袖上，也排泄了一些陈迹。
那张姑姑说得非常好听，陈若弱刚跟着点了点头，就见瑞王妃惨白的俏脸上出现一丝病态的嫣红，语气里带了些冷冷的怒意，道：“这是我大哥刚过门的老婆，镇国公府的主母，谁跟你这老奴我们？”
顾屿微微停了一下，看着瑞王的眼睛，语气暖和道：“如有辱我外嫁女者，顾氏全族立之。”
顾屿微微点了一下头，仿佛是考虑了一下语句，轻声说道：“殿下可知我顾氏家训，言及嫁女三条，数百年未曾有违？”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娇软的女声从不远处渐渐地靠近了过来，“姐姐何必对着个奴婢生机，又失了仪态，又跌了身份的。”
陈若弱看了一眼阿谁满脸堆笑的张姑姑，内心头仍旧感到奇特，不由就道：“灌木丛遮着呢，哪有人一早上受暑气的？”
顾凝的神采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她清冷的视野落在孙侧妃的身上，语气仍旧是淡淡的，“罢休。”
他的神采当真，瑞王也不由得当真了几分，周管家见状，赶紧让边上服侍的侍女们都出去，顾屿却还是没有开口的意义，瑞王有些犹疑地看了一眼周管家，顾屿只是微微一笑。
考虑了一下，陈若弱谨慎地答复道：“府里都挺好的，文卿说本日是来接王妃回……”
瑞王是真伤了肺腑，太子天生巨力，平时和他走在一起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本来他只当是去听戏，也就省了防护办法，可戏听了一半，太子就没耐烦了，拉着他去校场练骑射，还兴趣勃勃挑了两匹红鬃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