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把一碗排骨冬瓜汤吃得干清干净,等他抬开端,就见顾峻正把最后一个炸得黄亮焦脆的龙凤丸子朝碗里夹,靠近他那侧的白袍虾仁已经空盘,这会儿他仍旧是那副眼底青黑,面庞蕉萃的不幸模样,倒是端着碗吃得嘴角流油,两颊鼓起的模样,瞧着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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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峻吃饱了饭,又连续喝了两大碗冰梅汁,肚子里结壮了,又去了暑气,顿时舒畅得一个指头都不想转动了,饱暖思困,他又是一天一夜没合眼,竟就坐着打起了小盹。
秋儿只是哭,话也说不太清楚, 顾峻拧起眉头,叫外头服侍的小丫头出去,没成想小丫头没叫来, 另一个贴身大丫头春儿推了门出去, 也是哭过一场的模样, 看上去却比秋儿沉着很多,固然也是红着眼睛,却没有太多情感透暴露来。
他不怪儿子自作主张,要将此等事情揭穿出来,这是最好的机会,长媳进门管家,查账不成制止,由此带出后续一系列的事情,可谓是顺理成章,提早奉告了他,反倒会有暴露马脚的能够,现下他吃惊回府全无假装,即便落进故意人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场刚巧。
顾屿道:“爹,三弟他身子不好,这两天没吃没睡,家规也抄了四百遍不足,我看他也遭到经验了,就饶他一回吧。”
祠堂里炊火环绕,顾屿出去的时候,顾峻手边抄好的家规已经放了一整叠,顾氏家规全篇不长,只要千余字,顾峻小时候被罚抄的次数太多,多到他现在几近能倒着背下来,这会儿他强撑着睡意跪在蒲团上,一边打哈欠一边闭着眼睛在纸上写写划划。
镇国公看着风趣,也让丫头给本身盛了一碗,放得远不感觉,汤端到面前,就是一股温温的热香,煮熟的排骨香气和冬瓜的味道和谐在了一起,喝上一口,没有夏季里吃了荤食的油腻,反倒压了连缀的火气。
陈若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以是然来,终究只能宣布放弃,给他盛了半碗排骨冬瓜汤,这下,一口饭一口菜变成了三口饭三口菜一口汤,仍旧是规律非常。
秋儿说着, 呜哭泣咽地捂住脸,哭声低低的, 却分外惹人顾恤, 顾峻顿时睡意全飞,眉头一跳, “到底如何了?你娘犯了甚么事?”
顶着自家长媳诧异的视野,镇国公的脸都黑了。
“只是到底过分暴躁了些,未曾缓缓图之,一则旁人府里不是没有这类事,且并非主子自作主张,水至清则无鱼,偏我们家急得甚么似的撇开,恐要肇事,二则若弱刚进门,查个账就闹出这一场来,她怕是要落下个太夺目的名声。”镇国公叹了一口气。
叠得整齐的那一堆家规最上面,顾峻的笔迹工致又标致,是标准的台阁体,而他面前狼藉的一大片,笔迹就非常放飞自我了,有的是压根看不出字形的草书,有的是又急又快的一字连笔,顾屿走近时,不慎踩到一张,拿起一看,倒是半张狂草,半张仿佛是气急了描来宣泄的小人头像,勉强能看出是个女子的模样,梳着两边翘起的扫把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对劲地大张,暴露一口尖尖的牙齿。
冬瓜和排骨本就是天作之合,在炖煮的过程中,排骨多余的油脂被东瓜瓤接收洁净,骨中的鲜美滋味被全然炖进汤里,拿捏着火候,炖煮到排骨不烂,冬瓜不软的时候起锅,即便是剩下的汤料,也有奇特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