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弱一夙起来就为了顾峻和顾凝的事情忙,先是把顾峻本来房里的人都给他调了返来,又专门替顾凝延请了精通妇人孕事的嬷嬷,人还是从宫里出来的,一看顾凝的环境就晓得她是表情郁结,陈若弱都没敢把顾峻的事情奉告她,温言软语哄了她快一个时候,顾凝打小傲气,少有靠近的闺阁好友,被陈若弱这么一哄,话头就止不住了。
顾凝有气有力地摇了点头,陈若弱叹了一口气,又给她喂了一勺粥,才说道:“我们向来没有说过,如果哪个皇子王爷替了太子就好,谁都不会想说,有一天太子换人做,将来的天子也换小我当,因为……太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犯过蠢,闹过笑话,但向来没有做错事啊。”
顾凝含着一口热乎乎的牛乳粥,俄然愣住了,陈若弱给她擦了擦嘴,说道:“立嫡立长,瑞王占嫡,太子也占嫡,太子是宗子,嫡宗子即位是端方,他又没有出错,莫非就因为不如瑞王聪明,就必然要把储君之位拱手让他吗?小姑,你是瑞王的老婆,以是偏着他,可公公和文卿又没有跟着你嫁给瑞王,没事理必然要为瑞王压上命去赌甚么出息的。”
太子只靠了一门宁国公的岳家,就能稳坐储君之位三十年,堂堂镇国公府,究竟比宁国公府差在那里?顾家五世四相,门人三千,祖父更加天子师,何其煌煌!莫非就挣不出一条从龙首功之路?
宁国公轻飘飘地说道:“殿下气盛,然李侍郎话也过分,江淮自古本为一体,淮南道阴私骇人听闻,岂江南道独清,旁的处所也就罢了,江南道是非查不成,不过迟早罢了。”
陈若弱一句都没打断顾凝,见她说得急了,还给她拍了拍背,见她不说了,这才顺着她的话头,说道:“我打从西北来前,就传闻朝里的太子是个胡涂人,只是圣上不晓得甚么启事特别宠嬖他,才让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你们在都城的,能够听这话更多一点。”
镇国公晓得,元昭帝这话说的主如果自家的儿子,大理寺就在京中,周仁现在跑着去都没题目,需求休整的只是他要离京赶赴江南的宗子。
不过,再如何值得说道,这会儿也只能顺着元昭帝的意来,周相微微偏头看向镇国公,持玉圭出列一步,低头恭敬道:“犬子无功,圣上封赏愧不敢受,此淮南道案多亏顾氏子,臣启圣上,顾氏子断案一绝,智谋过人,当掌刑狱审案,还是大理寺最宜。”
镇国公的头蓦地抬了起来,出列一步,赶紧急说话,元昭帝抬手道:“朕只听谢恩的话,顾卿就不必替年青人自谦了,如果你子真当稳不住一道之地,就让他本身来请命让朕收回旨意。”
元昭帝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是看向了太子,太子一贯是不在没有和身边人会商过的环境下开口的,猝不及防之下,踌躇半晌站了出来,只道:“儿臣看,顾文卿志不在查案。”
顾凝唇色惨白,闻言不语,但脸上的神采明显就是这么感觉的,陈若弱给她喂了一勺牛乳粥,牛乳是加杏仁煮过的,去了腥味,熬成粥更是香浓光滑,顾凝再没有胃口,也还是张口渐渐地喝了下去。
“父皇,儿臣传闻顾文卿在淮南道查案的这些日子里,兼顾扬州及其周边府衙每日勤庶务,提出的一些建议也非常老练,儿臣感觉他的性子很好,比起刑狱审案,更合适在朝一方,不如让他去到处所上熬炼几年,如有效果,也就算儿臣知人善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