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是主要，陆之远临时压下心中的诧异，又问了二妞家中的一些环境，比方春种如何，多食甚么，山上有甚么。二妞对这些倒是熟，对答如流，可全部听下来，也不很肯定是甚么处所，那些农作物都是农家常有的，草木、植物也都浅显，实在没法通过这些来判定。问到最后，陆之远也不过是得出个大抵的结论――二妞故乡是在北方，且是非常靠近南边的北方。
二妞听到他的问话，还当陆之远是狐疑她，仓猝解释：“先生确切向来没讲过这些的。”
这边怀安又作势将手往二妞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是真看不见？”
怀安立马瞪大了眼睛：“如何会？我也就先前同你吵了几句罢了，你如何就能把我想得那样暴虐？你且问问我表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话逗得陆之远都要笑起来，嘲弄道：“如何不相配，我看是最配的。”
陆之远不由迷惑：“你既然跟着先生学过两年字，本朝天子、地径、各种轨制，如何一概不知呢？”
这话虽说得没气势，那声音倒是大，怀安忍不住向后让了让，皱眉掏了掏耳朵，一时又想不到甚么有力的回嘴体例――他是没法做比音量这类事的，俄然怀安眸子子一转，面上却并不闪现甚么，只语气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都晓得了，我方才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你犯得着这么大声吗？”
她内心更觉奇特，踌躇道：“喂……你不会是在咒我眼睛永久看不见吧？”
二妞也毫不逞强地吼归去：“小聋子，你可听好了，大夫都说我过不了几日便能好了！”
二妞天然是极信陆之远的话的，闻言撇撇嘴，好半天又憋出一句“对不起，方才错怪你了”。
这回怀安倒是真炸了锅，几步就跨到二妞面前，气势汹汹地说：“小瞎子，你笑甚么呢！”
怀安撇过甚哼了一声：“归正我是决计不会娶那样的女子的，贤能淑德都没有，如何配进我的门？”
二妞便一一说出来了，多是古文哲理，亦有天外轶事，更有农田桑种，算术推理，浏览之广令人称奇。可桩桩件件都与本朝无半点关联，何止是本朝，就连前朝旧事也是半点不提的。
二妞愣了愣，有些辨不清他提这话题是甚么意义，便只含含混糊地答：“好不了，天然有好不了的活法……”
正说着，怀安余光俄然扫到二妞。这半天两人说话也没避着，一字一句都叫二妞听了去，怀安瞥畴当年，她正抿着嘴憋笑呢。
二妞点点头，因话题又扯回到眼睛上，她恐怕怀安又要说甚么不好听的话，稍放松的表情又防备起来，可怀安却只仿佛可惜似地叹了口气：“那你也挺不幸的。”
二妞无妨竟从他口入耳出怜悯，顿时一怔，她忙摆手答复：“倒没有甚么，归正，归正过不了几天便会好的。”
话音刚落，便又听怀安的一声感喟。
怀安听到他问了半天，竟得出个这结论，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他百无聊赖地趴到桌子上，懒洋洋地问：“表哥，你这都问了多久了，要能问出来早就了了，还用比及现在？不如先将我那事处理了，只要一处理，我立马走人，你再渐渐问东问西去。”
“天然是你，头上蒙黑布的丑八怪！”
二妞突然在头顶听到声音，吓得一激灵，忙向后退了退，才反应过来怀安的话，立马挺着腰回嘴：“你说谁小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