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弊端,不管瞧见甚么都要算算这东西的本钱,利五成以下的就是良商,五成以上的就是奸商。
“再瞧这道素鸡,拿豆腐皮做的,却硬是要仿出真鸡的味儿来,你说它图甚么?外边十五文一只皮脆肉嫩烤得喷香的烧鸡,它这可好,一盘豆腐五十文!门客竟还坐满了俩屋。”
每逢月尾拜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已成了陈塘县的民风,是以不但是地主老爷和富商要拜,很多做小买卖的百姓也要来拜一拜,再加上凑热烈的,三大殿前满满铛铛满是人。
虞五爷呵呵嘲笑,把家里念过书的管事都凑到了一块,翻遍前人古籍,往里边搜刮了百来句名言,东拼西凑弄成了一本《良贾录》,在都城富商中广为传播。而后凡是谁再说贩子一句好话,就拿老祖宗的名言糊他一脸。
县令家本有本身的车马,刘荃却偏上了虞锦这车,一起喋喋不休:“左前边那位是元腾安元老爷,咱陈塘数一数二的地主爷,老狐狸一只;右边那是孙致和,跟五爷一个门路起的家,捣鼓阿胶的,也是奸猾人物。”
虞锦深深提了口气,扬声道:“诸位放心,我虞家行商靠的是忠义二字,二十余年从未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此事待我查明,定会给那家一个交代。”
无他,陈塘县的地主爷、富商几近全都出动了,都是为了去拜拜虞五爷的,每月尾拜一回。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在大悲寺供了几年,陈塘的百姓就拜了几年,早已成了陈塘每月的嘉会,连大悲寺都常有人错喊成“五爷庙”了。
虞锦整了整衣领,推开门,进了秦家人呆的那屋——给人赔不是。
不做抵挡,也始终没为本身辩一句,只要忍疼的闷哼声。
再瞧劈面的虞锦沉稳坐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跟外边那些都不一样。刘荃猎奇来了句:“是不是你们做买卖的都长着七八个心眼,每天得算计,说句话都得绕来绕去的?”
虞锦笑道:“这香呢,是上好的老山檀,二两银子一乍长,连身上僧袍都带了这味儿,要么是长年栴檀养室,要么是专门拿老檀熏衣。不管是哪样,都比咱家繁华多了。”
可他眼里却亮起几分微薄希冀。
出了门,她喊住一个洒扫和尚,也不自表身份,只问人家:“传闻虞府每月都来拜拜,他们就是这么拜的?”
弥坚和弥高人小,拉不开架,冯三恪却仿佛两条腿被楔死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捱不住了,被踹倒在地上,只蜷着身子任他们吵架。
——在都城的时候每天听她爹唠唠叨叨,尚且嫌烦,回了县里竟还得拜拜她爹的长生牌位,为了在人前彰显孝敬,这是甚么鬼事理?
几人吃饱喝足,正赶上殿里拜长生牌位的地主富商轮完了一圈,虞家人一向守在那儿,已是饿得饥肠辘辘。瞧见虞锦悠哉悠哉闲逛过来,内心贼憋屈。
“是呀。”小沙弥眨眨眼。
“甚么叫算计?这叫说话的学问。”兰鸢听得不欢畅了,咕哝了一句。
弥高向来和自家主子一个调调:“最糟心的是,它还不好吃!”
又行了未几时,马车停了。保护上前去看,返来报说是前边有一辆马车车辙断了,正恰好挡在路中,半天没腾开道,一群地主老爷只得下车行走。幸亏离山脚不远了,走过这片集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