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查甚么？”
“爷大恩大德，当代不敢忘。”
“这是？”冯三恪愣住。
虞锦也这么想，却更怕贰心灰意冷，嘴上便欣喜道：“此人是有大本事的，五年前的锦庄刘氏灭门案就是他办的，五年前积存的旧案，他只用了半月工夫就抓到了真凶。也许能为你翻结案。”
“我辨不清是非忠奸，也没那识民气的本领。县衙前救下你，不是因为信你，而是因为你是疑犯，罪刑未断，你不该死。”
背上的伤他够不着，让小孩帮手上药，就得顺带听人家絮干脆叨。
冯三恪这才又打起精力来，就着身下蒲团屈膝跪下，扎踏实实磕了个头。
“爷如何来啦？快出去坐。”
他还当是往村里修桥修路的事，谁知虞锦却说：“本日来叨扰，是为跟您讨一份案宗，就是冯三恪那案子，我……”
冯三恪皱眉思考：“仿佛是蒲月廿九，对，是蒲月廿九！我在镇上的吴家铁铺做工，吴家人在村里有三亩地，厥后一家子搬到了镇子上，村里的地就不不种了。因为我爹跟吴伯有些友情，他就把地给了我家种，也不要佃银，只叫我每月去他们那儿做半月白工，算是两相抵了。”
虞锦浅笑：“那就闭着眼拨，恰好练练默算。”
虞锦问得细心：“你爹骂你甚么？”
虞锦的说话声随他低了两分：“可有备别的份？若不然，叫我在这儿誊写一遍？”
一屋人都沉默听着。
虞锦离他太近了，又是坐着的，他这么一磕，几近杵到了她腿上。虞锦下认识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手边孩子太多，还多数比她矮，这个行动做风俗了。
“每回月中去了，月尾回家，半月里吃住全在铁铺。当天恰好是蒲月的最后一天了，那天我带回家一把锄头，是我本身打的，家里锄头断了，我记取，就带归去一把，吴伯没要我银子。”
别人小却心细，吃完饭，叫冯三恪趴在床上，大夫说一天抹两回药，博观两回就给他抹了半罐子，跟拿浆糊刷墙似的，冯三恪心疼得不可。
虞锦抽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下，声音带怒：“别人不信你有冤，你本身却不能不信。把背挺起来，别缩着肩膀一副落魄样，我虞家的人没有这么窝囊的。”
虞锦打断：“哪一日？”
府医宋老伯给他拿凉水敷了身上的伤，又开了两样活血化瘀的药，内服外用都有，说道：“没伤着内腑，皮肉伤没甚么的，年青小子养几天就好了。”
县令脸一热：“可儿证物证俱全，他……”
冯三恪眼里的光又黯下去。
虞锦点点头：“你持续说。”
他们这屋里没桌没案，只在两张床中间立着个柜子。弥坚把笔墨纸砚放在上头，搬了个小杌坐下研墨。
下人住的屋子没有屏风隔断，门一开就能瞥见床，是以虞锦一眼就看着了。她也不脸红，多在门外站了两息工夫，等冯三恪穿好衣裳了，才往里边走。
虞锦挥挥手，表示他持续往下讲。
冯三恪却猛地转过了身。头朝着墙角，抬手抹了把脸。
冯三恪忙说不是。
虞锦从弥坚手里拿过他记下的东西，略略看了一遍，并无遗漏，便道：“等我把这信递到孙捕头手上，叫他看看有甚么蹊跷。如果他看出了门道，我们再往海津府报冤案，这案子就能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