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第二年春,秦家不知如何想开了,一下子就把闺女送了来,利利索索办了婚事。秦氏是三月初过门的,六月初肚子就显怀了。”
好的赖的全让她说了,孙捕头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长吸口气:“好了好了,我知你苦处,你往这状纸上头摁个指模。”
下午,他又去了趟秦氏的娘家,红鲤庄。去时穿了一身常服,谁也没有带,连赶车的虞府保护都被他留在了村外边,说是为了避嫌。
孙捕头一起行至饭堂,坐下提起筷子扒了两口饭,在冯三恪和虞锦严峻兮兮的目光中放下了碗,开口就是便是一句:“放心罢,我已知凶手是谁了。”
“我返来还跟当家的笑,冯家老二腰上有伤,每回做农活的时候锄两下地就喘,还不如他爹无能,体弱气虚那样,这娃还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光是想想, 内心就怵。
冯三恪天然是没有的,一两银子,之前他做两月工才气挣到这么些,那里舍得买套小孩子的玩意?
“我在背面远远瞧着,膈应得不可,这才知难怪这娘儿们每回赶集都是朝晨出门,傍晚才返来;平时三天两端的回娘家,还死活不让冯家老二跟着去,本来是村里藏着个野男人。”
的确没法相同,孙捕头耐着性子:“我没说你杀人,只问你与冯秦氏干系如何。你方才提了一句,这孩儿也许不是冯家老二的种,这话如何说,你但是晓得甚么内幕?”
虞锦睡醒以后才晓得这茬, 愈发过意不去, 已经在揣摩人家走的时候该送些甚么礼了。
孙捕头眉尖一蹙,翻开木匣瞧了一眼,翻了个面,把里头的木头锁扣全都倒出来,又沿着匣子边沿缝儿细心抠了一遍。
这些案宗里都有写,孙捕头几近背下来了,可明天听了女郎中沈梅华的话,脑筋里有了别的思路。他问柳氏:“你跟冯秦氏干系如何?”
“再说这都是头两年的事了,我就撞上过那么一回,跟眼下的案子也没甚么干系,我碎那嘴何为?那娘们死得惨,指不定夜里返来拔我舌头。”
“谁?”
以后的事也不消她说,孙捕头晓得的,村里人慌里镇静跑去县衙报结案。院里四具死尸,别离是冯家爹娘,另有老二和他媳妇,独独少了冯三恪一人。再听柳氏和别的几个邻里说那天早晨冯三恪与家人吵架,这就有了作案动机。衙役去县上的铁铺一搜,公然把人抓了个正着,冯三恪就百口莫辩了。
柳氏道:“她刚嫁出去那会儿,手巧,会缝个荷包、裁两朵绢花啥的。我当时在镇上支了个摊,卖些山里红,那懒婆娘嫌路远,本身懒得出门,就托我去镇上卖。厥后我俩嚷过一架,她就不托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