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恪便上前去了。走近细看才重视到，这家摊位不像刚才那家，刚才那家一样生果两样价，个头大的都雅的放一堆，不太好的放一堆；而这家，大的小的全混在一起，十足五文。
“五文一斤。”
冯三恪当真点头，把这话记在了内心。
虞锦却瞧得细心，等冯三恪走返来，离那摊位有些间隔了，她才出声提点：“此民气黑。你方才的碎银是六钱半的，他却按半两整给你算了，贪了你一钱半。”
冯三恪怔住：“那……我找他要返来？”
堂堂七尺男人汉，这辈子还是头回跟人讲价，之前一是感觉街头小贩不轻易，二来他脸皮薄, 人家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买。
方才那小贩嗓门大，离得没几步远，还能闻声他的呼喊声，冯三恪又听着一句“大娘您放心，包甜，不甜你返来找我”。
虞锦一上午帮衬着笑了，此时脸都有些笑僵了，还要一本端庄地给他讲事理：“一样是卖生果的，六文四文与全数五文，卖完所得几近是一样的，可他卖不出去，差的是脑筋和嘴皮子。笑容相迎的人，总比板着脸的要讨喜，油嘴滑舌又不是坏处，心用在正路就行。”
甚么豪掷令媛蝇头小利的，活脱脱败家子才气说出来的话。
“……这个如何卖？”
冯三恪走出去，把弄坏的锁挂门上，叫他们在这里等着，跑了一整条街，总算在一家小铺里买着了耗子药。
冯三恪又扭转头：“你们装着通宝没？”
兰鸢差点厥畴昔，又溢出一声惨叫：“另有一只！啊！跑外边去了！”
“百斤呢？”
刚走没两步，又瞥见一家卖柳丁的，一整车满是柳丁。摊位上立着个木牌，上写“五文一斤”，五这个字冯三恪认得。
冯三恪在人家摊位杵了好一会儿，那大娘手脚敏捷，又卖出了几把。冯三恪这才开口, 指着车上的旱芹, 声音板正。
冯三恪挑了一会儿，确切如他所说，每颗柳丁都水灵极了，连个带疤的都没有。
冯三恪只能抬起生硬的腿往前走。虞锦几个都跟在他后边, 不时低声嘀咕两句, 更叫他手足无措。
“那如何？”
叹口气，持续换下一家。
虞锦发笑：“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巧的手？”
刘荃到底是县令之子。县衙是为百姓做事的，百姓之事无小事，鸡毛蒜皮都会往县衙报。刘荃耳濡目染，故而对这陈塘物价非常清楚，略一思考便答：“一文二，如果谷瘪价就贱，一文也是卖的。”
那大娘昂首瞧他一眼，心说这是哪家的傻小子来买菜来了，一买买一根。再看看破戴，倒也不像贫民家的, 因而和颜悦色道：“一根约莫二文吧。”
他蹙起了眉，只当是找到了关窍，答虞锦的题目：“因为那人油嘴滑舌，会招揽买卖。”
虞锦问他笑甚么。
“脱壳的？”
这男人大喇喇坐着，肤黑，身材魁伟，神采严厉，一看就是端庄的庄稼汉。
离他比来的是个卖旱芹和韭黄的大娘，拉了一车菜，黄的绿的挺都雅。他们半上午才来，车里的菜只剩个底儿了。
虞锦站后边瞧热烈：“府里四十多人，你看着买呗。”
小贩一怔，犹踌躇豫收了钱：“那成吧。如果买归去嫌色儿欠都雅，可别返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