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其一。”
“噢!”兰鸢眼睛一亮,已经听懂了他的意义,想要插嘴,又被弥坚摆摆手拦下。
兰鸢急了:“是甚么你快说呀!”
这一刹时,贰心中迟疑满志,怀揣着庞大的欢乐,以及平生头回被人委以重担的惶然无措。
是以虞锦问: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明晃晃的烛火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冯三恪愣愣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人,一时失了神。
虞锦坐在外间一张椅子上,穿戴整齐,发梢却滴着水,朝他们望来的时候,眼中恼意还没消。
冯三恪却还是一头雾水。如果厨房嬷嬷说这话时被他听着了,他会做甚么呢?顶多是帮着人家跑两趟腿,最后得人家一声谢,这就算是美满,压根想不着这跟开店有甚么干系。
“乡户人家,一件衣裳穿三五年,过年买新衣的少;春联福字也少有掏钱买的,找村里会写字的童生老爷帮着写一副,送两颗菜也就是了;鸡鸭鱼肉,这也是有钱人家吃的,贫民家只在年夜吃一顿肉饺子,能省一点算一点。”
内屋门没关,被一扇一人高的四君子屏风挡着,看不着里边景象,却听到虞锦恼火的声音传出来:“出去出去!进门也不知会一声,都十四的大孩子了还随随便便往我屋闯,甚么弊端这是!”
弥坚嘴皮子俏,平平平淡一件小事也能叫他说得顿挫顿挫:“嬷嬷说这些东西得早早筹办,要跑好几个处所才气买齐。为甚么呢?因为粮店里这些东西不全,粮店里只要小米、大豆和花生,缺红枣;一起找啊找,好不轻易在娘娘宫那边找着个卖桂圆和莲子的摊儿,竟连冰糖都没得卖,还上街问了问谁家卖冰糖。再有,腊八粥要拿沙锅渐渐熬,沙锅在哪儿还不晓得。”
至于冯三恪,是拿来压阵的――他年纪大,平时不苟谈笑,能管住人。
“鸡鸭鱼肉。”这是馋嘴的兰鸢说的。
“说来听听。”
虞锦挨个白了一眼:“都是不食人间痛苦的败家子。”
冯三恪可贵与她心有灵犀,一时竟笑了出来:“唯独一样东西,过年谁家都不会省。”
这呆头呆脑的模样,竹笙一个没忍住,掩着嘴笑了出来。冯三恪面上更窘了。
仿佛站在狭缝之前,有幸窥得商道一角。
“别人都怕没客人上门,偏你怕人多!府里这么些人都能去搭把手,有保护有零工,还不敷用?”
“府里厨娘会做好几样,你们跟着学来,会做的就本身做了拿去卖;府里头不会做的,就把街边卖这些零嘴的小贩全请到我们店里去当徒弟,每天做了多少给他们按份算钱,再每人加一份人为,谁不乐意?不比外边支个摊儿吹风好?”
“晓得啦晓得啦!”兰鸢把他往饭堂里推:“从速吃你饭去吧,转头好好感谢你!”
她一扬下巴,表示冯三恪持续往下说。
“冯大哥吃完了没?”
四人都低头沮丧的,没人仔谛听她讲事理了。虞锦也不讨嫌,话锋一转:“倒也不是不可。”
冯三恪懂了她的意义,之前他娘和嫂嫂都在,家里琐事不需他操心。可到底是贫苦出身,耳濡目染的,比弥高几个要清楚多了。
兰鸢刚才还喜上眉梢的,这会儿兜头淋了一盆凉水,苦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