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上前去买,再买上二斤。”
小贩一怔,犹踌躇豫收了钱:“那成吧。如果买归去嫌色儿欠都雅,可别返来找我啊。”
虞锦笑笑,心机一动,问他:“你说两家同是卖柳丁的,为何去那家买的人多,这处却冷冷僻清,客人只瞧不买?”
话没说完,虞锦身侧几人都收了笑,无甚神采地看着他。刘荃瞧得清楚,差点抽本身一嘴巴:如何明天嘴忒笨!又叫人家不欢畅了。
“决计不会。”刘荃答得判定:“男儿活着,哪能那么斤斤计算?”
“五文一斤。”
虞锦笑眯眯拍拍他肩膀:“管十户庄稼汉、百亩地步即为地主,管千亩地步为里正;千户万户的口粮全交予一人手――即为商。位高则责大,哪一行都是一样的事理。”
将近晌午了,虞锦催他回家:“别想这些俗事了,你是学问人,俗事交给我们贩子来就是了。回家好好读书,来岁就要上京赶考了,别丢你爹的脸面。”
听罢,刘荃惊叫出声:“六钱半和半两?这一钱半的不同你竟能摸出来!”
冯三恪悻悻笑笑,放动手里的柳丁,两斤也不买了,走返来。
虞锦发笑:“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巧的手?”
那大娘昂首瞧他一眼, 心说这是哪家的傻小子来买菜来了, 一买买一根。再看看破戴,倒也不像贫民家的,因而和颜悦色道:“一根约莫二文吧。”
“说得倒是轻巧。”虞锦又问:“湖广熟,天下足。这话听过没有?”
他拿出虞锦给的那一小块碎银给人家,大娘瞥一眼:“没零钱了,你换个地儿兑开。”
他说:“怪道我家一向攒不下钱,本来是不敷抠啊!我转头就与我爹说,财神爷出门都要装把秤呢。不过我爹好面儿,必定不干,他嫌丢人。”
背后有锦爷站着,冯三恪心说她是贩子,叫本身来买菜,必定是想瞧瞧他会不会精打细算,便问人家大娘:“能便宜些吗?”
“行了别算了,你算不明白的。”
刚走没两步,又瞥见一家卖柳丁的,一整车满是柳丁。摊位上立着个木牌,上写“五文一斤”,五这个字冯三恪认得。
冯三恪在人家摊位杵了好一会儿, 那大娘手脚敏捷,又卖出了几把。冯三恪这才开口, 指着车上的旱芹, 声音板正。
刘荃想也不想:“十二文。”
刘荃到底是县令之子。县衙是为百姓做事的,百姓之事无小事,鸡毛蒜皮都会往县衙报。刘荃耳濡目染,故而对这陈塘物价非常清楚,略一思考便答:“一文二,如果谷瘪价就贱,一文也是卖的。”
刘荃差点当街给她跪下――随身带着称的财神爷!活的!这抠门真是抠到家了!
冯三恪怔住:“那……我找他要返来?”
“因为我出门前称过。”
虞锦几人还在后边看着,冯三恪不必扭头也能感遭到几人的目光,扑哧扑哧的笑声更是听得他脸热,只好道:“那就这个价吧。”
身后的冯三恪几近和他一个模样,脚下都是虚的。迷含混糊中他想:弥坚那本名为“锦爷语录”的小册子记得可真是慢,一天赋记一条。
冯三恪挑了一会儿,确切如他所说,每颗柳丁都水灵极了,连个带疤的都没有。
“十几万石!”刘荃直了眼,一石是百斤,十几万石,十斤差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