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晓得她已是天地主宰,她已是无敌,已是能够自我修复,可当钦伏宸瞥见她倒在雪地当中的顷刻,却从未曾思疑和思虑过这些。他只晓得,玄梦昔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固然他口口声声地说要亲手杀死她,然他的心中又何曾真正希冀过她死去?
天之泪漫天飞舞,地上厚厚的积雪逐步被腐蚀溶解,与腥红的天之泪融会在一起。被天之泪溶解的雪水所至之处,暴露一道道干枯的地裂,从高空俯视下去,只见四周洁白的六合仿佛被崩溃成为一块块碎掉的瓷片,散落在四周八方。
天之泪虽停,然风雪却并未停止。飞雪还是漫天,晶莹的雪花落在玄梦昔的黑发与长睫之上,让本来气质冰冷的玄梦昔更似一尊冰雪堆砌的雕像普通。若不是那双纤手仍旧在琴弦之上游走,当真是难以让人瞧出那端坐在白莲石台上被冰雪覆盖的女子竟是一个活人。
只见那古琴通体乌黑,琴弦冰白,琴身之上镶嵌的一条金龙显得犹是夺目,这琴竟是与当年她亲手毁掉的那张琴是一模一样。玄梦昔端坐操琴,琴音流转中,但见漫天飞舞的天之泪垂垂愣住。
与暗中为伴,他不消再强忍与假装,不必强忍心中的哀思,更不必假装本身并不在乎。藏在这片暗中当中,他一夜夜地眺望着天虚殿,眺望着已是不成触及的玄梦昔。
天虚殿中的琴音还是,钦伏宸紧紧地握着那双手,感觉这定然又是一场醉后的幻境罢了。
正如钦伏宸本身诘责玄梦昔所言,这六合之间独留玄梦昔一人,她活着的意义在那边?他问玄梦昔的这话的时候,实在何尝不是在问着他本身!如果这六合之间真的再也没有玄梦昔,他该如何是好?他该要如何活下去?他活着的意义又在那边?
天虚殿白莲石台之上的琴音以及不竭地传入钦伏宸的耳中,钦伏宸在龙池宫内朝那空中的白莲石台之上瞻仰,只见那悠远的白莲石台已是瞧不清楚。暗淡的天气之下,大雪还是纷飞,如许的天气之下,天是黑的格外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