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鹄向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不然早就死上十回八回了。
段栖鹄走过无数夜路,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更有存亡边沿的挣扎,但到了此时现在,终究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惊骇,暴露近乎狰狞的面庞,吼怒道——
打从磨难起,老婆就已经跟从他了,到现在固然段栖鹄固然很少再去老婆那边过夜,但对嫡妻的尊敬,天然分歧于对宠妾,见老婆到来,他也没有把人赶走,伉俪二人对坐半晌,老婆体贴道:“夫君如有何烦心之事,妾纵是帮不上忙,也可聆听,再不济,以身相代,老是能够的。”
两名主子对视一样, 面露惶恐,都感觉仆人怕是中邪了。
桂树在夜风中微微摇摆,段栖鹄转眼就落在树上。
段栖鹄……你记不记得……你欠了我一条性命……
但他举目四顾,周身除了花木扶疏,以及跟着跑过来的两名仆人以外,别无别人。
前者瞥见高懿,第一句话便是:“明府,您眉间杂气横生,印堂发黑,恐怕昨夜沾了甚么阴秽之物吧?”
斯须,崔不去与凤霄连袂而至。
血从两人尸首上面伸展,淡淡腥膻飘散开来,但那如有似无的幽怨哀泣也戛但是止。
段栖鹄心道,他面色稳定,挥手让人将两个仆人的尸身拖走。
下一刻,后颈仿佛被一道黏腻湿冷的视野盯上,寒毛根根竖起。
二十年前——
……
段栖鹄稍稍规复了一些表情,段妻传闻他杀了人,也过来探听。
侍女赶紧请罪,高懿直接将人挥退,也不让她捡碎片了。
当时候的段栖鹄才方才当上胡匪,还是寨子里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巴望往上爬,巴望建功,巴望像大寨主那些人一样左拥右抱,分得满箱金银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