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嘴角含笑,正梦见本身把凤霄推入一个深坑,看着对方在坑里蹦跶喊叫,本身则环胸站在坑边,志对劲满。
说罢,他快步分开,不再理睬凤霄,只留给对方一个孤绝背影,和数声压抑的低咳。
“莫非,崔道长此来,另有目标?”凤霄拉长了调子,把话说完。
崔不去并不是一个像凤霄那样抉剔的人, 但这间堆栈里的被褥实在太久没有清算晾晒了, 上面披发着一股陈腐的味道, 被子除了茶渍血渍,乃至另有鼻涕和不着名黄斑, 连崔不去也很难若无其事躺在上面,说不定地板还要更洁净一点。
他一指被凤霄压在身下的被褥:“论脸皮之厚, 恐怕是无人能与你比肩的。”
崔不去冷冷道:“我只承诺带你过来找余音琴,明日崔九娘要带我们去见崔氏的当家人崔咏,这是你的机遇,在那以后,如何拿到琴,就是你的事了。”
“行吧,谁让你是崔不去呢?”
崔不去排闼而出,便见凤霄与崔九娘在院中有说有笑,状若熟稔。
凤霄却俄然一笑。
待他回身时,发明身边凤霄已经不见踪迹,门外模糊响起扳谈之声。
崔九娘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凤霄却看出了,崔不去眼底暴露一丝讽刺之色,他那里是在嘉奖,清楚是在说反话。
他松开手,任由胖小鸟忙不迭逃离魔掌,扑棱棱飞向高空,恐怕又被捉归去。
他不是麻雀,更非病鹰,不是这人间庸庸碌碌的众生,不是发展大树庇荫之下,凭借家世而生的宝贵花草。
凤霄:“崔不去,你身上万般皆是谜,若能亲手一个个解开,不是很有兴趣吗?”
凤霄拍鼓掌,拂去袖上微尘,来到前厅。
麻雀毛绒绒的脑袋被连敲好几下,叽叽喳喳朝他叫唤,还不忿往他手指狠啄了几下。
凤霄撇撇嘴,身形一跃,又很快落地,手上多了一只无辜路过却被莫名其妙抓住的麻雀。
凤霄走畴昔:“九娘练的是五禽戏?”
崔不去沉吟道:“令祖朱紫事忙,恐怕得空访问我等,不如就算了吧,待文会那日,我们另有机遇拜见。”
崔不去冷冷道:“你说错了两点。我不是分开崔家,才吃尽苦头,而是因为我一身伤病,绝处无生,才会分开崔家。二则,恨因爱而生,我对崔家也无恨意,他们于我而言,不过是陌路之人,你就算晓得我的出身,也没法以此为威胁,让我帮你拿到余音琴,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崔九娘晨起洗漱,在院子里摆着古怪的姿式,瞥见凤霄出来,不由端倪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