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道:“花架门的事现在是我的事了,师姐另有甚么顾忌?我瞧万师兄对你一片至心,几次危难,都是奋不顾身地庇护你,莫非师姐真没半点心机?”
沈弃忍不住哈哈大笑:“师姐公然是女中豪杰,快人快语!”
沈弃道:“不是如许的,实在我一上崆峒山,偶然中便闻声他对你悄悄倾诉情意。”
向之所欣,俛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前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古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何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
本来这段日子他偶尔临摹字帖,一方面是打发时候,另方面也想研讨此中有无奥妙,这临帖实在只学得五分像,但万暗青偶然研讨,是以辨不出真假,只拿着字帖从速去找秦相思。
万暗青被勾起了猎奇心,道:“真有此事?快说给我听听!”
秦相思怔然好久,才摇点头道:“我负担师门血海深仇,本身的事是不敢想的。”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以是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想了想又问道:“莫非你将先圣文章改得脸孔全非?”
沈弃把本来的“夫人之相与”改成“与夫人之相与”,不过一字之差,整段辞意竟然变成:“我和夫人你相处一辈子,偶然畅谈相互抱负,偶然候我虽放浪形骸,和你的文静并不不异,但与你相遇,真是欢乐而满足,连光阴仓促,韶华老去也没有感受。”
他趁胜追击的拉住秦相思的手,道:“师妹,为了这幅字帖,我们一起流落荒岛,想不到此中埋没着老天爷的旨意,你说是不是天赐良缘?我偶然固然放浪不羁,但只要和你一起,总感觉特别欢愉满足,你愿不肯意陪我在这儿终老一世?”
万暗青道:“你瞧瞧这幅字帖里有甚么?”
万暗青正着看、倒着看,只看到满篇感慨,就看不出半点男女之情,道:“我虽不是甚么大学士,总算是风骚才子,我晓得这是感慨世事无常的文章,就像我们莫名其妙地被困在荒岛上,再也回不去花花天下,只能孤孤傲单的老死在这儿,唉!真是人生无常!”
秦相思也笑了出来,又道:“现在没有别的女人,他才用心待我,一旦离开荒岛,不免故态复萌。”
不待秦相思答复,又道:“只要在这里加一个『与』字,就解开玄机了,我念给你听听!”
“虽趣舍万殊,静躁分歧;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
他清了清喉咙,亮开嗓子,将开首的“夫人”二字减轻了语气,一字一句念诵下去:“『与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度量,悟言一室以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以外。虽弃取万殊,静躁分歧,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沈弃道:“我心中驰念小曌,恨不能与她朝夕相伴,恰好隔着千山万水,不知何时才气相聚?你二人明显成心,又近在天涯,是多么夸姣的事,却因为一些猜忌不肯在一起,岂不是太可惜了?人生苦短,说不定我们要终老此地,莫非你要为了一个永久也不晓得的题目而蹉跎平生?我说老天要你们同困荒岛,是为了促进功德,这媒人我当定了!我们整日无所事事,也太无聊,如果能办成这丧事,必定非常风趣,到时候你们生一堆小娃娃,个个唤我做寄父,这孤岛就人丁富强、热烈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