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的老杨大爷一见她,血压直线上升,高人风采顿时崩得荡然无存:“谁让你又扔我东西!”
“健身房啊,一个礼拜没去了,这破针打的,真迟误事。”
至于面前这位……啧,像个没油的打火机,按半天赋气按出一簇干瘪的小火花,大抵还不等人看清,“呲啦”一下又灭了。
刀疤脸脱口说:“可、但是你也不能在拿钱之前掐死他啊!”
瘸子一抬手推了他一个趔趄,刀疤脸缩脖端肩,不敢吱声了。
秃顶脸上出现隔夜的油光,眼睛里血丝如蛛网,额头暴起青筋,像传说中不谨慎踩进恶鬼之境,被群魔附体的傀儡。
刚满十六岁的少年,骨架已经蹿起来了,其他的硬件仿佛还没跟上,落在秃顶手里,像根软绵绵的面条。
甘卿:“嗯。”
“……还是算了吧。”喻兰川想。
张奶奶开门一见喻兰川,立即笑成了一朵花,睫毛扇子似的高低忽闪:“你就是我外甥找的佃农?小帅哥有点眼熟哦,之前见过吗?”
老杨大爷说:“大周末的,你抹得跟个妖精似的,又上哪兴风作浪去?”
电梯转眼就到,十楼的视野开阔,从楼上往下看,全部清幽的小院都尽收眼底,大众楼道固然窄,却非常整齐,不知是谁家里正在炖肉,香味飘得满楼道都是。让他想起小时候,周末到大爷爷家来住,大爷爷总感觉他在黉舍吃得不好,会专门给他做一大桌子菜,煎炒烹炸,如果有那些家里不常做的“费事菜”,老头就会一次多做一点,出了锅再让他端着碗给邻居们送。
在场三个绑匪与一只人质个人一震。
只见这位传说中古稀之年的老太太,烫了一脑袋大/波浪卷,挑染了几根粉色,化了妆,又卷又翘的假睫毛特别显眼,指甲上粘了一排能闪瞎狗眼的水钻,居家拖鞋上还打了粉色胡蝶结。
老杨大爷在中间重重地叹了口气,神采非常一言难尽。
喻兰川对付地一笑,心不在焉地想:“我一点也不想熟谙他们,我就想要那八百五十万。”
老杨俄然往她这边迈了半步,跟着他的行动,那根夹在他胳膊肘下的拐棍悄悄一歪,两人相隔大抵有一米,在内行看来,实在就是老迈爷抱骨灰盒抱累了,换个姿式站。
二师兄:“闭嘴!添乱!滚蛋!”
喻兰川回过神来,把行李还给她,昂首一看门牌――1003――老头住1004,隔壁。
而老杨正目光灼灼地等着她的行动。
一百一十号院的邻居,和其他处所的邻居仿佛不是一个种类,喻兰川现在住的处所,连邻居是男是女都不晓得。
“小时候在路边摔了一跤,手腕被三轮车碾过, ”甘卿说, “我们故乡那边病院不可, 一向没太治好。”
“快放开吧!”
这一点纤细的动肃立即落在了老杨眼里, 老杨和颜悦色地问:“女人, 手如何了?”
二师兄爆喝一声:“你掐死他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俄然翻开,涌出的气流夹着香水味劈面而来,一下冲散了那种堵塞的氛围,甘卿绷紧的肌肉蓦地放松下来,就听有人说:“爷爷,您拿的这是甚么?”
漏音的电话里传来孟老板更加气急废弛的答复:“行行好吧!我都一把年纪了,不想找个没我儿子大的小二姨夫!”
“对了,”喻兰川面无神采地想,“邻居家是个盘丝洞,住了个喜好对小男孩脱手动脚的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