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瑕轻声道:“不是的,我现下好得很,只是有一桩事情想请芳姐你帮我办一下……能不能请羌国那位宰相大人午后到这里来一次?我有些话想要跟他劈面谈谈。”尉迟芳皱眉道:“殿下为何要见他?便是当真要见他,过几日等我们身子复原些再见岂不更好?”
至于宫中服侍的宫女、寺人、侍卫等人虽皆为布衣出身,但这些年耳濡目染,他们也早都将汉话学了个七七八八,便如狼目这般脑筋不大灵光的,虽提及汉话来调子很有些荒腔走板,不过听别人说话、或是自家儿平常开口言说倒也绝无题目。
是以,江梨儿方才叽叽呱呱如连珠炮般说出的那些刻薄刻薄之语,宫女们虽因她说的太快而一定全能听懂,但大请安思却都还听了个七七八八——晓得这位比来已经不受本国天子宠嬖的原华国贵妃娘娘必是吃了即将要当羌国皇后娘娘的永宁公主殿下的干醋,竟然明白日跑来叫骂挑衅了。
尉迟芳吃惊道:“当真会是如此么?但是……但是这……”她不由想到了华国天子李显宗那窝囊的脾气,又想到了沙勒赫的智计多端;只需这般略加形貌,她随即明白李无瑕的猜想只怕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她说着正要往外走,却见李无瑕竭力抬起一只手向本身招了招,因而便又返身回到榻边急问道:“殿下如何了?但是感觉身上有那里不舒畅么?”
比及全部寝殿都温馨了下来,尉迟芳这才勉强敛起了一脑门子的官司,毕竟想着李无瑕是身子衰弱方才从昏倒中复苏过来的,她又如何接受得起这般奉上门来的闲气?一念至此,她先打叠了精力来劝李无瑕:“殿下千万不要同江氏如许的东西普通见地,这些日子以来她各式献媚却始终得不着那羌帝的青睐,现在这不过是老羞成怒狗急跳墙罢啦!”
尉迟芳没推测她会俄然把话题转到这里,愣了一下以后便照实答道:“是啊,诚如殿下所想,的确是因为这个启事,羌帝才会命人尽力救治的……不过此次他们不是想要纳殿下入宫为妃,而是要正式册立你为他们的皇后!”
李无瑕闻言无声地笑了一下,轻声道:“这只怕又是那位宰相大人沙勒赫的好主张吧?莫非他觉得给我高一些的位份,我便会心甘甘心嫁与他们那位羌帝了不成?”听她提到沙勒赫,尉迟芳先是本能地红了红脸,当即便毫不踌躇地答道:“想来这也不过是他们羌人的痴心妄图罢了,实在那日在马厩之时,殿下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本觉得他会就此断念的,没想到他竟然又生出了别的主张。不过,既然是以保全了殿下的性命,奴婢心中倒也感觉非常欢乐。”
李无瑕见她俄然神采惶急,先是一愣,随即便点头笑道:“唉,芳姐你不消担忧,我既然活了过来,那便决计不会本身去寻死的。再说我们华国向年也多有远嫁公主前去西羌和番之事,如果为了家国大计,我这一人一身又算得甚么?”
李无瑕苦笑着摇了点头:“世上并非统统的事都有体例能够处理的……并且诚恳说,我也不但愿花少帮主他们再冒险参与此事了——他们是江湖中人,想不到这此中的凶恶到底有多大,但芳姐你应当明白的,估计那位沙勒赫大人也早就盯上他们这些人了吧?你不会真的觉得他们闯进宫中救了人以后还能满身而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