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听她所言,又见她神采,便知其亲人恐已遭不测。他虽急需赶路,但怎能将一女子弃之不顾?若要携上她,不免又担搁光阴。他略一深思,便道:“女人除父母丈夫外,可另有其他亲人?”他虽知此乃她心中悲事,但也别无他法了。那妇人抽泣稍止,道:“舅姑年老,止有一子。现在……”,她似是发觉甚么,轻声道:“本日蒙少侠援救,已属万幸,奴家无觉得报,岂能再加叨扰?少侠如有急事,自去便可。虽已入夜,我却识得归程。”李长青眉头大皱,半晌即又伸展,说道:“也罢,鄙人之事不急于一时,鄙人便陪女人走上一遭。”那妇人道:“怎敢劳动少侠?我自去便可。”见他仍未有拜别之意,也无它法,拜道:“那就多些少侠了。”
他虽迷惑,却并未穷究,走向那妇人,道:“女人,没事了。你……女人来自那里?家中可另有别人?”那妇人闻言,哭声渐止,她站起家来,昂首四周张望,见不远处躺着的数名蒙古官兵,胸中肝火不成停止,道:“他们……都死了吗?真是老天不开眼,出了你们这帮败类。”她转过身来,借着火光,见李长青只二十余岁,却心知其能击败那些鞑子,定是本领不弱,盈盈拜下,道:“这位少侠,本日若非蒙你援救,奴家便……便……”,她面上通红,迟疑几晌,方道:“奴家住在离此处数十里的华阴县内,家父原是此中秀才,虽非大富之家,却也吃穿不愁。昨日我与相公看望爹爹,没成想……”她说到这里,又想起家中亲人,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那王女人本欲答话,闻声她此言不由面色一变,忙道:“李大婶,我婆婆她如何了?”她再也顾不得解释别的,仓猝向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