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道:“李兄对当今情势有何高见?”李长青略一考虑,毫不避讳道:“蒙古现在虽大汗不决,情势却已然明朗。大宋固然高低一心,比之蒙古国力,还是差之千里,加上比年挞伐,兵疲将弱,虽近些年无碍,但以此观之,十数年后,恐有亡国之危。”
忽必烈皱眉道:“太后派我卖力漠南之事,那襄阳本已久攻不下,现在又得这很多异人互助,只怕想要攻陷便更难了。”他身后走出一名长须垂垂之人道:“王爷不比焦急,您尽管放心攻城便是,那些武林人士便交予我等对于,他们武功再高,我们也不是茹素的,还会怕了他不成?”忽必烈道:“话虽如此,但汉人兵法云‘兵者,国度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每进兵前,务须三较得失,未算胜,先算败,待成竹在胸后,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国师等均道:“王爷高见!”
忽必烈笑道:“不错,都道那金朝一败涂地,而宋之国力不如大金,定是比之更加不敷,我蒙古懦夫所到之地,定是城破将亡,可实际攻伐时,环境却又如何?便是一个襄阳,就已久攻不下。依本王看来,起码将来几年,你们临安还是无碍的!”
李长青转向杨过,说道:“杨兄弟,你一起行来,该是见到东邪了吧?”杨过惊奇道:“李大哥,你如何晓得?”他随即大笑道:“那东邪果然是邪得很那。我得蒙他指导武功,他却不喜我称他师父。他与我一见仍旧,现在我们已是忘年交了。”李长青笑道:“这些你与我说说便可,可莫让你郭伯母听了去,不然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杨过心下惊道:“李大哥莫非已知我逼问那傻姑之事了?”却还是面露悲忿道:“她虽痴傻,但说此话也必定是瞥见了甚么。那黄伯……蓉一向防备于我,我初始时迷惑不解,现在越想越是公道,定然假不了。”李长青神采稳定,道:“不说黄帮主,你郭伯伯待你如亲子般,你也下的去手吗?”杨过满脸哀思,大呼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我大不了杀了他们后,再自行了断便是。”
李长青转头一看,见杨过仍处在原地,并未追去。贰心下略觉好玩:“假定杨过并未追去,那龙女……”他毕竟感觉杨国龙女他们师徒情深,不忍他们分离,轻声道:“杨兄弟,跟上他们,你自会有不测收成。”杨过一愣,“不测收成?”他随即满脸冲动,大呼道:“莫非是姑姑?”他不待多想,发足疾走而去。
几人身边,躺着数名蒙古兵士。东南边向,远远站着一对蒙古军人,持矛而立,大声呼喊,却并未上前。只见那正北方位上,一男人道:“我们并非成心难堪,尊驾前日大闹绝情谷,我等没法,只得屈请台端,亲到绝情谷与家师申明,不然家师见怪下来,我等担负不起。”老顽童嘿嘿笑道:“你就是一个老头儿路过,偶然中犯的错,不就得了?”那男人道:“尊驾是肯定不去的了?”
“正如家有后代数人,独爱一子而责众,后代如何相亲相爱?唯有一视同仁,方能家庭敦睦。”李长青嘲笑道:“蒙古治下,人分三六九等,汉人职位最低,形同牲口,短期以内无碍,百年积存下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