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目标既已达到,当即不再沉沦,他运起家法,回身便下了山。山下并无大道,他也不觉得意。他认准方向,向西南而去。
李长青道:“我的武功旁人是学不会的!”老顽童满脸迷惑道:“为甚么?也像天赋功一样吗?”他满脸瞻仰道:“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好不好?”李长青笑道:“你若能找到一个样貌又美,武功又高的女子,我便教你。”
这一日,他觉耗损颇大,便欲停下来歇息一番。他顾目四看,但见这恰是一处兵马堆积之地。四下阵势较为平坦,不见高山峡谷,四周摆列着无数帐篷,密密麻麻地占满了这一片。帐篷虽多,摆列之间,纵横交叉,井然有序,涓滴不显乱象。这一大片帐篷如众星拱月般地围着中间一顶,那中间一顶比其他帐篷稍显大些,其四周也较开阔,显是首级所居之地。虽说行军之间最忌帅帐凸起,但一来这是蒙古占区,二来从这万军战阵中拜别不难,但真有人能纵横来往,视其如无物?
他来时与商客同业,为遁藏蒙古雄师,尽拣些偏僻之处而行,一起上翻山越岭,穿涧过溪,或潜或隐,或避或退,不一而定。他自发以本身本领,便是落入万军包抄当中,亦能安闲而退,实乃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是以他现在虽只孤身一人,却无这些避讳。这一起也无峻岭深壑,他干脆认准方向,一起直行。
他与众客结伴而来,用时颇久,他略一策画,距解缆已然月余了。他不欲再在途中多做逗留,便运起缩地之术,疾行而去。那缩地之术耗损颇大,以他现在之能,也只能一步十数丈,且不能悠长支撑。他每用此术行进半日,便要安息一番。他或半日一停,盘膝调息,或不到半日,便停下此术,改用身法,徐行而行,渐渐调息。
李长青道:“我不如此说,你又如何会来?你郭兄弟现在在襄阳,却不再此处。”老顽童点头道:“不好!不好!你小小年纪,净爱扯谎哄人,一点也不好!”他道:“我看你浑身邪气,古灵精怪之处倒有些像蓉儿那丫头。”他满脸可惜道:“可惜蓉丫头有了我郭兄弟,要不然,我瞧你们郎才女貌,都是古灵精怪,凑成一对,倒也班配。”他说着,又从桌上端起一盘牛肉,干脆坐在地下毯上,大嚼起来,嘴里仍道:“可惜!可惜!”
四人站于忽必烈前,挡住那老者,然后端起手中之枪,齐齐向他刺去。那老者伸出左手,一把攥住四枪尖,那四人便向后飞出。忽必烈望了一眼身边世人,向那四人道:“来到便是客,你们下去吧。”那四人知老者非是本身所能抵挡,闻言当即退下,出账安插。
他走到帐前,正要排闼而去,却见那帐门俄然开了,接着便见数人鱼贯而出。当前一人,科头布服,是个青年。他形貌俊雅,举止很有法度,不似平常蒙古之人那般粗旷。在他身后,是个极瘦长的和尚,目发精光,死死地盯着他,恰是金轮法王。金轮法王之侧,立着一少年。那少年望着李长青,满脸镇静,道:“李大哥,你如何在这?”恰是杨过。三人身后,零散地站着数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长须飘飘,或满头短发,举止无度,形貌奇特。
忽必烈手执酒杯,向他笑道:“这位兄弟,我这酒可还喝得惯吗?”李长青道:“这酒味醇厚,不似中原水酒那般平平,辛辣酸涩,正如蒙古男儿那般。”忽必烈大喜,他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道:“不错,恰是这般。”他道:“这位兄弟如果喜好,那便多饮几杯。我这别的没有,马乳酒倒是喝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