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当下也不进迫,只是拄杖于地,抚胸咳嗽。纪晓芙、丁敏君、贝锦仪三名峨嵋弟予恐怕师父已受了伤,一齐抢到灭尽师太身边照顾。
金花婆婆暗道:“本日灭尽师太在,看来占不到甚么便宜,改天再来成果了胡青牛,不信灭尽每天在这里!”便逞强道:“我跟峨嵋派无冤无仇,打过一次,也就够啦。阿离,我们走罢!”说着渐渐转过身去。
金花婆婆见到她三根手指抖剑裂鞘的伎俩,心中一凛,暗道:“这贼尼名声极大,公然是有点实在工夫。”笑眯眯的道:“我老公死了,独个儿在岛上闷得无聊,是以出来到处逛逛,瞧瞧有没合意的和尚羽士,找一个归去作伴。”她特地说“和尚羽士”,自是讽刺对方身为尼姑,却也四周乱走。
金花婆婆行得谷口,耳边俄然传来一阵声音:“黛绮丝,早晨二更时分,谷外小树林见!”鲜明是王璟应用千里传音和传音入密两种工夫。金花婆婆大惊:“谷内另有这类妙手!还晓得我的名字!”差点一个趔趄,颠仆开来。
王璟笑道:“我晓得的远比你想的要多很多!”金花婆婆一时不解其意。王璟又向屋里喊道:“胡青牛,你的老朋友来了,也不出来驱逐驱逐?”
金花婆婆大笑道:“胡青牛,几年不见,你说大话的本领见长啊,我倒要看看你借了谁的胆量?难不成你希冀峨眉的纪丫头给你出头不成,就是她师父灭尽师太来了,我也不惧!”王璟此时功力尽复,还更上一层楼,金花婆婆竟一时没有瞧出来。不待世人答话,金花婆婆又冲着纪晓芙瞪了一眼说道:“你还没死啊?竟敢给胡青牛出头?”
丁敏君再一用力,还是拔不出来。才知金花婆婆刚才在剑鞘外这么仿佛漫不在乎的一捏,已潜运内力,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紧紧咬注。丁敏君要拔是拔不出,就此作罢却又心有不甘,胀红了脸,神情极是狼狈。
纪晓芙听得声音,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凝神一瞧,才见远处有个身穿灰布袍的尼姑缓缓走来,恰是峨嵋派掌门、师父灭尽师太。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弟子,一是师姊丁敏君,一是师妹贝锦仪。
金花婆婆双眼凝睇对方手中长剑的剑尖,一瞬也不瞬,俄然之间,举起手中拐杖,往剑身上疾点。灭尽师太长剑颤栗,往她肩头刺去。金花婆婆咳嗽声中,举杖横扫。灭尽师太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敌手身后,脚步不决,剑招先到。金花婆婆却不回身,倒转拐杖,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
金花婆婆俄然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剑鞘外悄悄一捏,随即放开,笑道:“破铜烂铁,也拿来吓人么?”丁敏君肝火更炽,便要拔剑出鞘。那知一拔之下,这剑竟是拔不出来。阿离笑道:“破铜烂铁,生了锈啦。”
金花婆婆淡淡一笑,说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天然是极高的,但不知传到徒子孙手中,还剩下几成?”
两人三四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猛听恰当的一声响,灭尽师太手中的长剑已断为两截,本来剑杖订交,长剑被拐杖震断。本来她这拐杖乃灵蛇岛旁海底的特产,“珊瑚金”,削铁如泥。
胡青牛回道:“畴昔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了,你固然技艺高强,也不见得是天下无敌!你如果执意寻仇,吃了亏可别怪我不念故交之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