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道:“就算是鄙人的不是,三庄主只当向来没看过便是。”秃笔翁道:“看已经看过了,如何能只当向来没看过?”向问天道:“三庄主真的要得这幅张旭真迹,那也不难,只须和我们打一个赌。”秃笔翁忙问:“赌甚么?”
“请!”王璟回道,当下也拔剑出鞘,将剑鞘放在石几之上。
丹青生奇道:“咦,咦,咦!”连说三个“咦”字,俄然张口大呼:“三哥,三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这一下呼唤声声响极,墙壁门窗都为之震惊,椽子上灰尘籁籁而落,加上这声叫喊突如其来,王璟不由吃了一惊。
向问天点头道:“不可!”秃笔翁急道:“那你为甚么拿来给我看?”
那秃笔翁伸出右手食指,顺着率意帖中的笔路一笔一划的临空钩勒,神情如醉如痴,对向问天和王璟二人固是一眼不瞧,连丹青生的说话也明显浑没听在耳中。
向问天浅笑不答,伸手渐渐将卷轴卷起。丹青生道:“且慢!”在他手臂上一拉,要阻他卷画,岂知手掌碰到他手臂之上,一股温和而浑厚的内力涌将出来,将他手掌悄悄弹开。向问天却如一无所知,将卷轴卷好了。丹青生好生惊奇,他刚才扯向问天的手臂,恐怕撕破丹青,手上并未用力,但对方内劲这么一弹,却显现了极上乘的内功,并且明显尚自行不足力。他悄悄佩服,说道:“老童,本来你武功如此了得,只怕不在我四庄主之下。”
吵嘴子听得此言,大为感兴趣,说道:“风兄既有新棋,但请指教!”
丹青生道:“说的好,风兄弟既然如此高风亮节,我几人再推让,未免说不畴昔,便微风兄弟来比划两手。风兄弟,你的剑呢?”
丹青生大呼一声:“啊哟!”目光紧紧钉住了那幅丹青,再也移不开来,隔了很久,才道:“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你……你……却从那边得来?”
向问天笑道:“来到梅庄,怎敢照顾兵刃?”
丹青生将长剑向丁坚一抛,笑道:“你如输了,罚你去吐鲁番运酒。”
丹青生放大喉咙叫道:“拿两把剑来!”外边有人承诺,接着丁坚和施令威各捧一剑,走到丹青生面前,躬身奉上。丹青生从丁坚手中接了剑,道:“这剑给他。”施令威道:“是!”双手托剑,走到王璟面前。
丹青生道:“三哥,此人有些疯疯颠癫。他说赌我们梅庄当中,无人能胜得这位华山派风朋友的剑法。”秃笔翁道:“倘如有人胜得了这位朋友,那便如何?”向问天道:“倘若梅庄当中,非论哪一名胜得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鄙人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馈送三庄主,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馈送四庄主,还将鄙民气中所记神仙鬼怪所下的围棋名局二十局,一一录出,送给二庄主。”秃笔翁道:“我们大哥呢?你送他甚么?”
丁坚躬身接住长剑,回身向令狐冲道:“丁某领教风爷的剑法。”刷的一声,将剑拔了出来。
吵嘴子忽道:“四弟且慢。这位童兄打的赌,是赌我们梅庄当中无人胜得风兄。丁坚也会使剑,他也是梅庄中人,倒也不必然要你亲身脱手。”他越听向问天说得有恃无恐,越觉此事不当,当下决定要丁坚先行脱手试招,心想他剑法实在了得,而在梅庄只是下人成分,即使输了,也无损梅庄令名,一试之下,这风纪中剑法的真假便可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