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数了数高高矮矮的人头,竟有三十余人,都默不出声地站在山道上,与那吴天德相视而对。
“嘿,本来还是位孝子,”虬髯军汉本来正气恼白夜不告而藏的行动,此时听了他的解释,面色一缓,“好叫你小子晓得,本将是即将上任福建泉州府参将的吴天德将军,还不快从树后给老子返来,有老子在此,还怕甚么!”
可他虽心中信了几份白夜的说辞,脸上倒是一板,将刀收回刀鞘,持续道:“那你在看到本将后,却为何还持续躲在树后,莫非还当本将军是过路的剪径能人不成?格老子的,本将军深夜急着赶路,是为了去泉州上任,我看你小子半夜半夜在这,见到我又大话连篇,必放心中有鬼,是也不是?”
“本来是位参将大人,”白夜从树后探出头,“大人是甲士,天然不怕深夜过路的歹人,可小的还得留着命回家,若等下来的只是过路的旅人,小的自会出来向大人赔罪。”
“军爷豪气!”白夜伸出大拇指赞成道,然后冷静一人回到树后,留下虬髯军汉一人坐在石上,好不难堪。
却没推测这位愈走愈近的满腮虬髯的军汉,在离大树数步以外便停下脚步,神采防备地伸手按在刀上,朝着他这边大喝道:“甚么人?!鬼鬼祟祟躲在那边?识相地快快出来,不然等本将待会逼你出来,当时便要扭送你去官府,叫人多打你五十大板,打得屁股着花,哭声叫妈!”
他面带嘲意地朝着虬髯军汉说道。
“咳咳,”虬髯军汉恼火地看了白夜一眼,山道上脚步声此时渐近,人数看来实在很多,在这荒山野岭上更添几分诡异。
上面脚步声近,白夜躲在树后不能第一时候看到,便将重视力放在吴天德身上,见到此人的神情从雄赳赳变成乌云密布,更是对上来的一行人身份充满猎奇。
“军爷,如果过路的歹人,您可千万别流露小的行迹,”白夜在树后遥遥传来一句,“还未问军爷的姓名,小的叫白夜,此次连夜赶路,是收到家中来信,急着赶归去,没想到在这会碰上军爷……”
“你说,我们是躲一下还是不躲?”
他用力一拍腰上钢刀,故作豪宕姿势:“躲甚么?!有本将在,还怕歹人不成!我堂堂将军,想当年在疆场上破阵杀贼,那般威风凛冽、杀气腾腾的模样,你小子如果瞧见了,嘿嘿,还不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戋戋数人,你我就在这边站着,与他们打声号召,听他们叫我声军爷!”
虬髯军汉面色庞大,本来按他的心机,那定是要躲上一躲的,可这时被白夜小子出言挤兑,倒是不管如何也不能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