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的一名侍从走到郭靖跟前,拾起了小王爷的锦袍,骂道:“小牲口,这件袍子给你弄得这模样!”
杨断念本来已经拉着郭靖走开了几步,远远听到这声音,顿时出了神,心中突突乱跳:“如何这说话的声音,和我那人这般类似?”随机黯然:“这是大金国的王妃,我驰念老婆发了痴,真是胡思乱想。”但老是止住了法度,缓缓的走进轿边,有些不甘心。
郭靖听着掌风,心知无幸,只得双臂挺举,运气往上挡架,发挥出了降龙掌中绝技。彭连虎与沙通天对望了一眼,晓得郭靖双臂已不能保全,参仙老怪梁子翁这掌下来,他手臂非断不成,这是两人之间气力差异形成的。
旁观的百姓先前有多人曾被众军汉藤条打中,这时见郭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不悄悄称快。其他十几名军汉大声叫骂,抢上去救济火伴,被郭靖一双双的提起扔了出去,颠仆在地。
王处一抱拳道:“足下但是威震长白山的参仙梁子翁?本日识荆,幸何如之。”
杨康冷哼一声,扭头走向了大轿,就听大轿内里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如何跟人打斗啦?大雪天里,也不穿长衣,转头着了凉!”声音甚是娇柔。
杨断念初见那小王爷抡动大枪的身形步法,已颇讶异,厥后愈看愈奇,只见他刺、扎、锁、拿、盘、打、坐、崩,招招是“杨家枪法”。这路枪法是杨家的独门工夫,向来传子不传女,在南边已自少见,谁知竟会在大金国的都城当中呈现。只是他枪法固然窜改灵动,却非杨门嫡传正宗,有些似是而非,倒似是从杨家偷学去的。穆念慈在中间更是双蛾深蹙,仿佛也是苦衷重重。
两人这时动了兵刃,郭靖使的是大师父飞天编幅柯镇恶所授的降魔杖法,固然旗杆长大,使来颇不顺手,但这套杖法窜改奇妙。原是柯镇恶苦心练来对于铁尸梅超凤之用,招中蕴招,变中藏变,诡异之极。杨康不识这杖法,挺枪进招,那旗杆俄然倒翻上来,如不是闪避得快,小腹已被挑中,只得暂取守势。
彭连虎心中一惊,这事毒手了!全真七子尽数在此,除了五绝,谁敢等闲脱手?他是有了退意,可又不能轻退,只能把目光落到了小王爷身上,看他如何决策。沙通天,梁子翁等人,个个眼观天,他们可不想碰上全真教这般庞然大物。
世人这才看清楚王处一模样,只见他身披灰色道袍,手中拿着的拂麈只剩一个柄,拂麈的丝条已被梁子翁拉断,还绕在他手腕之上。
杨断念又是一惊:“天下怎会有说话声音如此不异之人?”目睹那乌黑的手缩入轿中,轿前垂着一张暖帷,帷上以金丝绣着几朵牡丹。杨断念固然瞪目凝睇,目光又如何能透得过这张金碧光辉的暖帷。
王处一与梁子翁相互谛视,刚才虽只换了一招,但都已知对方甚是了得,模糊当中,王处一占有了上风。
只见枪头上红缨闪闪,长杆上锦旗飞舞,卷的片片雪花狂转急旋。
参仙老怪听得王妃的话,怪叫一声,大踏步走向场中,左臂振出,格在旗杆之上。郭靖斗然间只觉双手虎口斗然剧痛,旗杆脱手飞向天空。锦旗在半空被风一吹,张了开来,猎猎作响,雪花飞舞中展出“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只是世人对他固然久闻其名,倒是从未见过,这时细心打量,只见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白袜灰鞋,似是一个非常侧重润色的羽士,若非刚才见到他的工夫,真不信此人就是独足做立凭临万丈深谷,使一招“风摆荷叶”,由此威服河北、山东群豪的铁脚仙玉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