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纶想了想:“恐怕不可,如果严世蕃还在,那合作另有些但愿。严世蕃毒则毒矣,可他做事另有魄力。严嵩都八十一了,他现在另有甚么干劲不成?”
张居正:“王爷,也不是一点但愿都没有。胡宗宪是个做事的人,只要无能事能抗倭,我看有但愿拉过来。”
“谁带着文章到处走?因为写得好,我通篇都记下了。想听,我现在就背给你们听。”谭纶见裕王点了头,略略想了一下,背诵起来,“……‘夫母诞一子,必哺养使之活;天生一人,必给食使之活。此天道之存焉,亦人道之存焉。岂有以一二人夺百人千人万人之地步使之温饱而天道不沦人道不丧者!天道沦,人道丧,则大乱之源起。民失其田,国必失其民,国失其民则未见有不大乱而尚能存者!’”
李妃:“就想问问王爷,你现在有几个儿子?”
裕王又怔住了:“底下的人掌不住,胡宗宪又紧跟着严嵩,这国事如何就这么艰巨呢……”
李妃正颜望着他们:“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在内里都听到了。局势所然,那陈克或许真有甚么神异之处。可目前来看,就算他在浙江杀的人头滚滚,就冲着那些浙官们的作为,那也是该杀!更何况王爷是皇储,接下来王爷手里抱着的世子也是是皇储。陈克的行事都是皇上的旨意,皇上现在是要抖擞,使点小行动也就罢了,可要除了陈克,只怕是不当!臣妾想王爷,哪怕为了世子,行事也要三思而后行!”
对李妃其人,张居正和谭纶包含这时没来的徐阶高拱都心存着几分恭敬,晓得她固然是个女流,却常常能往大处想,并且见地过人。这时见她这般行动,这几句问话,就晓得她又有甚么惊人之语了,不觉都抬起了头,望向她。
李妃却显得有些刚强:“臣妾要王爷答我这句话。”
李妃接着说道:“我冒昧的感觉,王爷说得不对,是为甚么呢?王爷是皇储,也就是将来的皇上,大明朝统统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将来还是世子的子民。哪有为了一点权力,就希冀脱手除人的!”
谭纶:“要不把东南的兵权抓在手里?不可,这事太大,得先把浙江的宦海拿下。现在新汲引出来的官,都是陈克从基层挑的。”
谭纶:“先不急着说是谁,我这里倒有他的一篇论按捺豪强反对兼并的文章。王爷,张大人你们想不想晓得他如何说?”
这个李妃还是太天真了!这不是文官相斗!这是文官个人和皇权的博弈!说明白一点就是文官之间相争,也绝对是比文官个人和皇权的博弈来的要斯文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