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总督署大门外。
啪的一声,胡宗宪还没有说话,跟在胡宗宪身后的郑泌昌便把纱帽往面前的案几上一摔:“都御史大人!就算您位高权重,可我们部堂大人也为了浙江的民事操碎了心,您如许一个态度,怕是不当吧!”
谭克笑了笑,“马知府让我用马鞭给抽了一顿,就让他歇息一两个月再说吧。”
除了谭克,统统的人都站了起来,沉默的立在大门处,等候着部堂大人到来。
胡宗宪这时已将目光移望向衙门屋檐上方的天空。
何茂才指桑骂槐,明里说马宁远办事不力,实际上指的就是谭克禁止办差。
那是胡宗宪的位置,见谭克坐上去,谭纶喉头涌动,忍了忍,谭纶还是甚么都没说。
穿戴参礼服饰的谭纶来到谭克的面前,这位原王府长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的左都御史。
谭克重视到这个说话的官员,他好笑的问了句:“你是?”
“陈大人。”谭纶开口,又望了望谭克身后一行锦衣卫。
胡宗宪、杨金水、郑泌昌和何茂才都走出了轿门,统统的目光都阴沉地望着那座进不去的总督署。
“你对我把兵调走这件事,有定见?”谭克和颜悦色的问。
明天这里却连那条通往大门的铺石官路上都黑压压地跪满了百姓,全都是悄悄地跪着,只要东南风把那杆斗上的旗吹得猎猎作响。
谭纶不明白谭克想要做些甚么,说他是严嵩一派的,较着不成能,这位左都御史到处和严氏父子作对。说他是支撑裕王一派的,也不是,不然他不会坐视这么多百姓到总督府前面来逼宫。
“晓得了。”胡宗宪简短的回道,他的声音总给人一种怠倦的感受。
“下官不敢。”郑泌昌谨慎翼翼的答复,“只是,四个月畴昔了,朝廷叫下官等人改种的桑田,说是从一两个县开端办,可就是一两个县,都还没有甚么服从。内阁几天一个廷寄责问下官,下官这才叫马知府他们赶着去干。明天织造局谈买卖,大人您不晓得,番商要的五十万匹丝绸,年底前要交齐,我们浙江却产不出这么多丝,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下官被内阁责问了。杨公公他们在吕公公那边交不了差,吕公公在皇上那边也交不了差,账一起算下来,下官只怕不是撤差就能了事。”
“噗!你们当嘉靖是死人啊!主播当然是天子一派的。”
大门石狮两旁的有两面八字墙,每面墙前都站着一排挎刀的亲兵。
“我看是有人办事不力!”何茂才一开口干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坐在那的谭克,“省里调兵给马知府去改桑田,就是为了防着刁民肇事,现在好了,刁民闹到总督衙门了!我看,这个马宁远的杭州知府,是不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