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拜祭以后,见天气又暗。四人又将找来的鱼虾野菜顿了一锅杂烩,吃了一个饱后各自又去憩息不谈。
林未之倒是有些难以入眠,这一日经历太多,心中一会想起扁鹊,一会想起李醯,一会又想到那奥秘的黒域大阵,始终没法入眠。
林未之眼神一黯道:“先生仙逝,我们当门徒的不能为他报仇就要分开蜀地,也不知甚么时候能返来。先生在蜀地待了那么久,喜好这崇山峻岭,我想就在此处为先生立个碑。等我们大仇报了,觅得先生的遗骨,再为先生选个好处所安葬。”
又是洛邑,林未之如有所思。
可话音还未落下,又听噗的一声,那奇特的黑影在窗前一闪即逝,消逝不见。
夷吾说道:“现在我们应商讨下一步应当去哪。”这固然逃了出来,到那里去始终是世人逃不开的题目。这秦国不能去,晋国去不了,重耳夷吾更是在两年当中走遍山东各国,均非可去之处,世人顿觉这天下之大,却没有一处可去之地。
林未之见两人又辩论,笑道:“重耳你和小五一起去帮个手,记得返来时汲些水。”
重耳说道:“看来此处被某个猎户抛弃了。只是前提差了一些。”夷吾笑道:“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处所,就姑息一下吧。”
那道白光电闪就在瞬时之间,将林未之身前窗棂上破裂的糊纸印得乌黑。她正惊魂不决,又见屋外一个奥秘的身影由远至近,闪了过来,似要破窗而入。
等重耳小五返来,夷吾也不知那里砍了一颗大树。夷吾向重耳二人说了启事,三人合力砍开大树,做了一个简易的墓碑。
林未之借着夜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公然见到黑乎乎的竹田中隐着一间暗淡的小屋。那小屋不大,甚是粗陋,此时黑灯瞎火没有任何灯光,像个蒲伏的野兽藏在竹林中。
又走数十里,走入一处山谷。见那月已初上,月光如银,照及全部山谷,那山谷半山腰上铺着一片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阴沉的玄色。
重耳道:“又是这本无用的蝌蚪书啊。”他拿来翻了翻,看不出任何端倪,道:“我倒是看不出这本书有甚么关头。”
林未之见那黑影人不像人,鬼不似鬼,形状甚是奇特,惶然之间叫出声来:“是谁!”。她惊吓当中,声音竟有些胆颤。
林未之心记得扁鹊说她本无父母,不由心中黯然,莫非本身真的是一个孤儿。她中有悲,思路翻飞,没法入眠,记得扁鹊嘱她要勤练道法,因而干脆坐到床边,盘坐运息,依着扁鹊传授之法吐纳。
吃饱喝足后,大家将屋中略加打理,夷吾重耳将草垫铺好睡了侧屋;林未之清算了木床住了主屋;小五在堂屋中将板凳拼集着也和衣躺了下来。
她先把几本医经在脑筋里过了一遍,敏捷的将内里一些精华清算出来在心中默念。
等竖了墓碑,四人在墓碑前触景生情,又是一阵哀号。重耳见这墓碑粗陋,豪气一声道:“我重耳如能发财,定要将先生之墓建得金碧光辉,体面子面的!”
世人出了这屋子,已是日上三竿,那金晃晃的太阳射了过来,将这处山谷照得通亮。世人这才打量此处,见这山谷一带沟拗连缀,远处山石嶙峋,公然是荒无火食。这座屋舍陈旧颓废,孤零零的坐在这个山谷一侧山腰上,也不知是哪个猎户烧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