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对祁境道,“谷女人和陆女人眼下在那边?”
言绪身形一僵,微微蹙眉,跟在林伊人身后走入里屋。
“世子谈笑了,本王怎敢活着子面前托大?”林伊人绕过屏风,安闲朝里屋走去,“听闻世子喜好吃盐水毛豆,不如你我二人边吃边聊?”
林伊人有些无法,“你将桃花酥端到茶庄去,让她二人耐烦坐一会儿。”
言绪冷道,“翯王只怕不知,辜墨玄铁本是夕泠宫宫主申幽桐赠送我母舅之物,不料却被桓帝夺去,上演了一出为情所困的戏码,以后才流失于牧塬王庭。”
“我晓得。”林伊人神采略黯,给言绪斟了一盏茶。
“这是天然。”林伊人唇角微勾,“彼时在秋逸山庄,世子明知我身份,仍然脱手相救,明显是因为,对偃月国来讲,留着本王比撤除本王更有代价。”
祁境端着一个莹润光亮的白瓷碟,走入屋内。白瓷碟内,有六个呈花瓣状的点心,小巧精美,金黄油亮,披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甜香,看上去便让人食欲大动。
“桓帝追悔莫及,遍寻天下名医救治顾芍筠,医圣惠迦亦在受邀之列。一众名医皆对顾芍筠伤势束手无策,唯独医圣惠迦建议,可尝试用传闻中藏于九玄洞的圣仙灵草骨仙草救治顾芍筠。桓帝大喜,亲身将顾芍筠带至九玄洞内,但骨仙草方才着花,医圣惠迦望洋兴叹,没法施救,顾芍筠终究香消玉殒。过后,桓帝方知,所谓瑄国余孽竟然纯属子虚乌有,而我母舅一夜白头毕生未娶……此事,翯王多少有所耳闻吧。”
空谷之音,委宛缠绵,行云流水,似真似幻,待一曲结束,林伊人缓缓收势,言绪方才展开星眸,孤傲俊美的面庞上,透暴露一丝不易发觉的赞叹。
林伊人眸光微动,“世子精通药毒之学,可知骨仙草是否能解谷女人所中寒毒?”
言绪道,“翯王当知,姬某并偶然与王爷为敌。”
林伊人起家,自衣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拭了拭手,“世子此番来到筱安,不知有何贵干?”
“月圆之夜,王爷暗卫不知所踪……”言绪踱至案几前,眸中清冷,“莫非王爷觉得,秋逸山庄内独一倚岚门之人,而无偃月国之人?”
林伊人道,“世子要对于谆国,本王要对于太子,虽说二者目标截然分歧,但多少有些重合之处。”
“前提?”言绪眸光微动。
林伊人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辰延令。”
言绪眸底闪过一丝惊奇,转眼规复清冷寂寂,“王爷公然睿智不凡,但那人是谁现在又有甚么要紧?”
“如此说来,倒是偃月国欠了王爷的情?”言绪冷道,“王爷有甚么前提,无妨先说来听听。”
林伊人不觉得意道,“本王既敢说出来,便晓得禁止世子的体例,世子既晓得那体例,便不会等闲回绝本王,何况此事互惠互利,世子并不亏损。”
“倚廊摘青梅,又见夕阳,问君啊几时归,奴家心儿焦……”
言绪道,“翯王与偃月国联手,就不怕鼓吹出去,落得个欺君误国的罪名?”
林伊人拈起一枚樱桃,在指尖悄悄把玩着,“谆国储君不稳,内部动乱,对偃月国百利而无一害,这本就是世子运营之事,若说本王欲借偃月国之力扳倒太子,倒不如说,世子可借本王之力令谆国朝局动乱更加妥当。”